“要我怎么赔?你说!”
“赔?……不用赔,钥匙给你,车修好了!”严屹答话,微微颤抖的声音和潮湿的手心无不在提醒着严屹自己的失态。
“那不行!是我的问题,我还……”花雕咬咬下唇,两只手绞在一起道:“我还肇事逃逸,是我的错,你说怎么赔?我赔给你!”
“你不认识我了吗?”
“认识?”花雕眨了眨无辜又明亮的眼睛,三秒钟后,无缝切换了一副如梦方醒的状态:“啊我说怎么看着面熟,你像是……像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我在公司简章上见过的。”
严屹不语,直直看着花雕。
“严董事长,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如果知道是您,我肯定不会跑的!”花雕说着躬下身,超过九十度的躬身以代表十足的歉意。
“所以,我是严屹,你认识我吗?”严屹伸手想去抓住花雕的胳膊,不料花雕像是触电了一般向后跳开:“严董事长,我错了!”
离别那年安然十岁,虽说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但那几年家人一样相处下来,两人之间早已经成了亲人,至少严屹觉得,胜似亲人!若说安然是忘了自己,严屹不信!但是既然她不愿相认,那理由只能是花雕不想承认自己是安然,一时间各种思绪翻飞,严屹心中微微发痛。
稳稳心神,严屹道:“还没有吃晚饭吧?我带你吃饭去!”
“吃饭?不了,不了,我还是折现给你吧!”
十一年了,一个女孩的十一年,往昔的安然样貌早已大变,如今名字也不相同,既然找到这里,花雕认为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并不属于这个城市,所以站在他跟前的,只是花雕花雕需要的是欲擒故纵,而不是泪眼寻亲。
“就当是赔我的修车费了,一起去吃饭,一个人也是要吃的。”
所以,她不只是不想认出自己,连再次认识都不愿意了吗?严屹暗自坚持,并找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正当的理由,心存一丝丝侥幸,他好想她能在下一刻叫出自己的名字,那么他就会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就像是这些年,牢牢把她放在心上一样。
“这样啊?但是,但是我吃过东西了,女孩子嘛,晚上尽量节食的。”
“为什么来居安实习?”
“投了好多家简历,是居安最先回应的,咱们公司的办事效率真高,怪不得这些年越做越强呢!”花雕隐去心里的小九九,露出一脸崇拜模样。
“所以,实习之后会留下来吗?”
“我可以吗?那最好啊!只是,我虽然证考的不少,但没有什么经验,只是董事长说话应该是算数的吧?”
“叫我……叫我严屹吧!”严屹松了口气,卸下紧绷的神经,罢了!既然你愿意出现,只要你在身边就好,不管你要做什么,要怎么样,一切都依你就是。
“那,那严总,我就回去了!”
她并不愿意靠近,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更不知是为何而来,但既然她不愿意做安然,那对面的女孩就是花雕吧!收起了自己的过度热情,严屹克制情绪,打定了主意要给她一个安心,不管她目的为何,由着她便是。
从师父走之后,自己站稳脚跟就开始全力寻她,所以她的高中、大学时光他都清清楚楚,她虽然没有见过自己,但是自己已经去过她身边很多次,很多很多次,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看他态度逐渐变冷,花雕收起心中点点滴滴的质疑,偷偷松了一口气,心中慢慢安稳下来,告别后回到宿舍,对着那把车钥匙发呆的花雕接到了花贤的电话。
“爸,已经认识了。”
“做的不错!最好尽快达到常来常往,然后等我安排。”花贤并没有想到进展会这么顺利,三天世间而已,进度确实出人预料。而且按照花雕的描述,这严屹应当没有认出花雕,毕竟十多年过去了,样貌大变,身份不同,纵使再敏感,他也不会想到花雕就是安然。
而且,花雕不会主动暴露身份,这点花贤很确定,因为她是一个太有主心骨的人,否则自己不会等到现在才得以出手。
对于花贤对自己的肯定,花雕说不清悲喜,但清楚的是,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工具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爸妈还是为了养父花贤,或是为了自己,花雕不愿意深想。
只是这么多年的心结总是要找到一个契机揭开,就像是一块伤口上的腐肉,相比于盖上纱布由他自生自灭,揭开来挖出去或许是最好的做法,所以就算是花贤不出言相逼,自己也是会走上这条路的吧?
“屹哥哥,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