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程陆大喊大叫跑到程墨黎院子里的时候，程墨黎将将要睡着。

“出事了出事了，小王爷，萧家的小姐出事了！”

程墨黎惊坐而起，“谁出事了？”

“萧家小姐出事了，”程墨黎慌忙套上衣衫，快步向前厅走去，一边走一边整理。程陆跟在身后不敢耽搁。“今早丑时，守门听见有人叩门，打开便看见有个人趴在门前，衣衫破烂，满脸是血，一问才知那是萧家的侍卫，说是萧家遇险了，向王爷求援。”

“然后呢？人去了么？”

“去了去了，可是到了那人所指的龙虎崖，萧家兄妹都好像已经……”

“已经怎么了？”

“没了……”

程墨黎停下手中的动作，束发的手停在半空中。

“没了？什么是没了？找不见了还是……”

“小王爷，中郎将萧澜景已经死了，那萧家小姐饶是现在还有口气，但是府里大夫和州里有名的大夫都来了，也是束手无策，恐怕……”

程陆已经不敢再说下去。

程墨黎放下束发的手，任由头发垂在眼前，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往哪走，眼底不由地泛起氤氲，程陆大概是没有见到小王爷如此这般模样，一直说着宽慰的话，可是程墨黎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让我再看看她。”

程墨黎走到前厅，程前与程墨川正在商议此事。

“昨日我还纠结，到底该坚持这段感情，还是快刀斩乱麻，没想到仅仅过了一日，便天人永隔了。”

程家客房的卧榻上，是他想见的人。

程墨黎想摸摸她的脸，却想起她还未回应他的爱意，不敢亵渎。

早知如此，为何还有昨日的纠结。

他更应该趁着月色飞奔到她窗前，大大方方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她还能知道，有人懂她的孤单，有人懂她的执拗。

程墨黎自小总被人嘲笑，兄长文武双全，不管他多努力，他的优秀在程墨川的比较下，黯然失色。

他曾想过，兄长这般好，那么他便什么都不争抢。

可是，爱情不一样。

他少不经事之事，同一些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去过花柳之地，纵然他只是去听歌识曲，日子久了觉得靡靡之音好生无趣。

他见过不少达官显贵，他们乐于把珍视的女儿送进程家，可是他不愿意看见所谓大家闺秀那般扭捏的样子。

自从他遇见了榻上的人，市井女人也好，名门闺秀也罢。

都不如她在静心湖畔的一脸傲气。

仿佛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