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有个大厅，吃饭，开会，全是在这里。厨娘打饭，村民们排着队，打好后有端回家吃的，也有就在大厅里，随便找个地方吃的。

***招呼着陈湘坐到一起去。陈湘又带着方兰生，另有陈伯扈，鱼头，都围坐在一张破木桌前。

方兰生看了看陈伯扈碗里，也是同大家一样的猪油渣炖豆角，大馒头，白菜汤，内心诧异。

“书生，看啥，在看，眼睛剜下来。”***用筷子敲在方兰生头上。

方兰生委屈，但不敢吭声。他还记得自己被此人掳上山时，可是挨了两拳的，有阴影。

“明天宰一只猪，农忙吃力，不补点油水不行。孩子们也都一个月没见荤腥了。”***几口炫完饭菜，对着二弟陈伯扈说。

***虽是寨主，但是财务方面，却是陈伯扈管着的。陈伯扈上山前，还在镇上酒楼里当过算账先生。

“行，按大哥说的办。”陈伯扈说。

“那可好！蛋蛋她娘——”鱼头半边身子还在座位上，另半边扭转过去，扯着嗓子喊负责打饭的一个大娘“寨主说明天杀猪，明天你别做菜，让湘姐来，免得糟蹋了好肉！”

打饭的大娘直接大嗓门开吼“老娘做的肉，你小子吃的还少了吗？没良心的狗崽子。”

鱼头摸头一笑，其余村人也跟着哈哈哈大笑，不过各个听说明天要杀猪，都开心起来。小孩子们更是围着大厅欢呼奔跑，厅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方兰生看着这一切，不自觉的侧眼看陈湘，陈湘正吃着馒头，也在笑，她的笑，全落在孩子身上。

他想，清风寨，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看，寨子里，也会因为要杀猪而这样直白的高兴。寨主也跟着村民一起干农活，一起吃饭，大家虽说是土匪，看着却和平常百姓家没有什么区别。连这个丑陋的土匪女儿，也没有一丝残暴，她和山下的勤劳的农家姑娘，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要是有心思想东想西，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发挥价值。寨子里人人都有事情做，你是割麦不行，打猎不成，空有一张小白脸。”

***看方兰生盯着陈湘发呆，不悦的边说边又是一巴掌扇到后背上，直把他嘴里没吃完的馒头卡到嗓子眼了。

“爹，你动手轻点——”陈湘忙伸手大力拍了两下方兰生后背，帮助把馒头顺下去。

方兰生咳嗽半响，泪水挂在眼角，一副被欺负了的小可怜样子，看的鱼头不屑的啧啧两声。

方兰生暗地里吐槽：这土匪头子和土匪女儿，果然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