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此人出列,许严眯着小眼睛瞧了过去,而后笑着问道:“先生对此事有何见解?”
只见被称为“先生”的那人,不慌不忙行了一礼,而后从容说道:“许君,恕在下直言。许君之长,乃战阵杀伐之事,可如今国无外事,国中太平,军功封赏业已毕了,此时国君突然遣使来赏,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无缘无故一赏再赏,只怕……国君是别有用心啊。”
“是啊,是啊。无功受禄,不得不防啊。”在场众人,大都连连点头,齐声附和。
先生虽没有明说,只是点到为止。但在场属吏五六人,皆是许严心腹亲信,许严与吴国暗通款曲之事,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几分,如今听先生如此说,便立马明白其所指。
不过,有人赞同,自然有人反对。很快的,又有一人高声质疑说道:“先生此言差矣。”
众人闻声回首,只见出声那人站了出来,步至先生跟前,对着先生一揖,而后缓缓说道:“先生之话,看似很有道理,可却遗漏了关键一点。”
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点点头,说道:“愿闻其详。”
“如今国朝来使庄江,乃上将军之心腹。而上将军又与国君政见不合,两人表面叔贤侄恭,但实际上却早已是势同水火虽有叔侄之名,却是政敌之实,皆视彼此为仇寇。此事民间庶人不知,在座诸位该不会也是不知吧?反观许君,数次随上将军上阵,同生共死,共同御敌,可谓交情甚厚。如此,上将军又怎会帮国君,而派人来为难许君呢?依我看,该是上将军假托封赏之名,暗使庄江来此,或有秘事与许君相商!”
“阁下之言,初听有些道理,但细想实不可能。”先生听完,摇摇头,淡淡反驳道:“如果上将军真有事要告知许君,只需遣一使者,秘密前来便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多此一举,假借朝中封赏之名?”
那人闻言,顿时一怔,而后脸上露出讪讪之色,狡辩说道:“上将军被国君如此针锋相对,或是害怕暴露,故而使用障眼法。”
先生接着摇头,又说道:“事若不密,反受其害。这点道理上将军还是知道的,上将军绝不可能大张旗鼓用如此拙劣之法传递密信。”
那人被接连反驳,脸都涨的通红,他愤然说道:“先生何必如此猜忌来使?况且,就算真如先生所言,那庄江也是代表国君前来,行封赏之事,许君又岂能不接诏?”
“对呀,先生。”许严闻言,也眯着小眼睛,追问道:“如若庄江此行果真别有目的,那在下该如何应对?”
人又不能赶走,可诏又不敢接,来都已经来了,该如何是好?
反驳之人见高座之上许严也出声附和,不免有些得意的一扬下巴,望向先生。本以为先生会被此问难倒,岂料先生闻言,又是淡然一笑,从容答道:“此事倒也容易。”
许严追问:“先生请讲。”
于是先生细细道来:“许君可着甲胄,亲领大军,出城恭迎庄江。这样,以尊敬国君之名,摆出森严军阵,迫使来人不敢轻举妄动。同时,就在城外接诏,不使庄江进城。如此,便可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