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江边。

“哎，老小孩一个，我心累呀。”

见他闷样，凌羽暗暗抓起一把土，轻声道：“哎？看天，好像要下雨。”

转头一瞬，找准时机，“泥土雨”哗哗而落。周凛南跳起惊道：“你，你……”凌羽摇头晃脑的示威，大公子扑打身上尘土，不语。

凌羽嘟嘴：“逗你玩的啦。”

未料到眼前一闪，大公子已揽住她肩，下巴抵在她耳根，柔柔轻道：“小羽能给我什么报酬？”

她只觉浑身发热，结巴着吐了几字：“报酬？”

“对呀，刚才小羽还夸我……年轻力壮呢？”

嗯……是吗？

夜深沉。他放大的睫毛微微闪动，轻敲了凌羽心扉。对视许久，他终开口：“跟我说说这几天都有什么好玩的事。”

她嘟起的嘴在光下莹莹，脑袋乱动想了一会便又咯咯笑来，：“嗯，好玩的事可多了。”

“路上碰见一个拿金扇老妪，她说能为我画一花，我不要，可念在她靠画养活的份上我就答应了。她在我手背花了一种我没见过的奇花，说能持三天不掉色，我当笑话没太在意，后来想想那画还真是三天后褪色的，洗漱洗衣时都掉不下来，有趣吧？”

周凛南知她是遇上了千年难遇的扇媚眼，可又不想她牵扯太多，也不作话，点点头似的说了句“有趣”。

“到了舅舅家，我便成了人人爱的小公主了，舅舅开心不得了，特意许我见见他的画室。你不知道那画室有多大！比我们家大上三倍呢！我们花了两天才得以匆匆一见，我不会欣赏，只觉得藏得最隐蔽的一副《浮鬼游》瘆得人打哆嗦，本以为是最好的画被舅舅费力藏的，结果原是最不好的，被他忘到旮旯里。”

大公子点点她鹰挺的鼻尖，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你定会在这里出笑话。”

“那是，大公子文武皆通，这点画你都瞧不进眼啦。”

“羽儿总爱说笑话。甄舅舅的画有一半我是欣赏不了的。改日，请他教教你，好与我相投画艺。”

凌羽眼眸却黯然失色，顿了好久她才缓缓道：“等他脾气好些时，我便带你去再拜访老人家。可惜你要多受苦了。”

周凛南知了这话含义默不作声，窗外，狡诈的飞虫噬咬丝丝绿纱，听了几声蝉鸣，他低头一吻暖笑道：“睡吧，不早了。”

灭灯。她好久未睡，本想无意戳戳他逗乐未想突来一句“怎么还没睡着？”

“嗯，喝了太多茶吧，此行我可是把韭山好茶尝遍了，现在嘴里还残余清香呢。我好喜欢这样的黑夜，没有光，没有虫，只有我们俩。”

周凛南笑了，什么时候她也会说这样的话？

“要不你讲讲你是如何成为神兵奇才的？我很好奇。”

“哦？神兵奇才？我也不知怎么成的。”

“不是一般三天才能学成灵力三招吗，你怎个用了一盏茶？没早学过，难道偷学？”

“要是能偷学我也不必听师父教诲，每日勤恳练习了。”

“那，……怎么回事？”

“没有太难，一看就会。”

接着是一阵静谧，周凛南轻声笑道：“被我的天赋异禀气着了？”

“别说话，睡了。”

唉？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