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庄，肖府后山，地井。

地井呈一个圆柱形，深入地下十五米，入口是一个山洞，入洞后再行两百米，是一个向下的通道，螺旋状的阶梯蜿蜒向下。

地井里隔一距离插一根火把，不是用来照明，而是用来检测空气的成分，提供照明的，是砖缝里长着的一簇簇的发光菌株，它们放着淡淡的荧光，将地井内盘旋着的白色雾气染蓝。

在地井最深处，有三道模糊的身影，一个笔直站着，另外两个坐着。

兎英华一席白衣，长发利落地扎起，盘腿坐在一团石制蒲团上，她神色淡漠，平静得盯着身前，七米外的千虫果树。

千虫果树只有半米高，树身形同一根拐杖，上粗下尖，如钉子一般扎在下方的尸体上。

果树顶端抽出一根枝条，没有树叶，只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果子，不断吞吐空气中的白雾。“真美啊！”

肖玉跪坐在兎英华边上，看着梦幻般的千虫果，一脸的陶醉之色。

偏过头，她看向面无表情的兎英华，温柔道：“英华姐姐，这就是千虫果，它成熟后可以吸食先天武人的尸体，吸收的越多，品质越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果树一直种不活，试了好几具都不成功，后来用了爹爹的尸体，才得以成功，你知道为什么吗？”

兎英华沉默不语，只是微微偏头表示不解。

“哈哈，我差点忘了，英华姐姐你中了线毒，已经无法动弹了，即使你劲力深厚，也只能勉强压制…”肖玉捂着嘴轻笑，重新看向千虫果，喃喃道，

“因为啸山的污染啊，啸山里的鬼患会持续释放污染，即使被封印住，也会有淡淡的污染泄露出来，经年累月地改造附近的人和物。

就像秋虫草，只有用呼啸庄的药农才能成功种植。而这千虫果，也是一样，只有用一辈子生活在啸山脚下的先天，才能种活。”

“哈哈，原来都一样，我们和药农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种植地宝的药材啊…”

兎英华瞪大了双眼，她鼓起劲气，压制体内的线毒，慢慢道：“这就是你给我下毒的缘由？这千虫果可轮不到我来吃。”

“不是哦，英华姐姐，我只是没想的来的人是你。”肖玉摇了摇头，“而且我知道，无论是大靖或是虚渊，大家都是大吃小，小被吃，只不过是吃的方法和形式不同罢了，所以我并不怨恨…”

说到这，她声音一顿，昂起头看向上方道：“千虫果快成熟了，二哥应该开始行动了吧，你难道不担心你的手下吗，他们和你一样，都中了线毒，面对我二哥，完全不是对手。”

兎英华脸色一冷，道：“难怪你当时求着我不要杀掉肖铁，我还以为你的心太软呢，没想到你们俩是一伙的。不过，你一个普通人，和肖铁这个先天武人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你把他当二哥，他可不把你当妹妹！”

肖玉点点头，目光幽深道：“是啊，我当然知道这是与虎谋皮。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习武的资质，但现在不同了，机会就在眼前，不是吗？”

她抬手，指了指面前，那不断膨胀、收缩，如呼吸一般鼓动，并逐渐趋于稳定的千虫果。

顺着她的手臂看去，兎英华一下子明白了肖玉的想法，正如肖铁想用千虫草突破通玄一样，肖玉也想用它来提升资质，步入武道。

“你想服食千虫果！我明白了，你疯了！哈哈，我早该想明白的。”兎英华脑海里白光一闪，逐渐理解了一切，“十年前，啸鬼突破封印，你作为普通人，也和这里的药农一样，被爆发的鬼患污染了，你已经疯了！！”

她长出一口气，看向神色癫狂的肖玉，郑重道：“阿玉，收手吧，这不是你的过错，我是不会怪你的，入沧城后，我会想办法帮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