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灯刚收起笑脸，他流出来的血液中爬出了无数色彩鲜艳的蜘蛛。

那些蜘蛛背脊艳丽，躯干末端长着倒刺，有序而又急切的爬上蛇头，又从蛇头顺势而下。不过片刻，便布满了阿萨兹勒的身体。

“林灯！”阿萨兹勒说话的时候，就好像喉中梗着什么东西，在妨碍他发声。

“嗯？”林灯极其无害的应了一声。

说到底，阿萨兹勒始终是阿萨兹勒。林灯保持着这么别扭的姿势踩在阿萨兹勒身上，这所需要的力量已经不是现在的他可以供给的了。

他松开手从阿萨兹勒身上跳下来。

阿萨兹勒动了起来，他伸出手抓住林灯的后颈，黑色的爪子陷进林灯的皮肉，带出来的血早已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呈现出乌黑。

“你到底！瞒着我们做了什么？！”阿萨兹勒把林灯提了起来，他一说话，蛇头上的人脸口中就吐出黑血。

这种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

林灯可以忍受火烧，可以耐住磨人的痛楚，可窒息，却不是他一个人类可以抵抗的。

他伸手握住阿萨兹勒的手臂，用仅剩的力量撑住自己因为没有着力点而下坠的身子，才终于有稀薄的空气进入了他的气管。

“我也，不能老麻烦你们。”林灯的脸色由白转青，可他知道，阿萨兹勒不会比他好受。

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说是吗？尤其，是在萨麦尔取走了我半颗心脏之后！”

散灵在他手中飞舞着，时不时撞撞他的手心。

它们在催促他。

“你倒是很有想法。”阿萨兹勒把林灯甩在地上，上前两步，脚就踩在了林灯的胸膛上。只要他一使劲，林灯的胸膛就会凹陷进入，折断的肋骨就会刺穿林灯的内脏。

只需要一刻，林灯就会死去。

可偏偏，阿萨兹勒还有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他加重了脚上的力道，问：“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力量的？”

林灯不说话，只是笑。

阿萨兹勒的力量弱了很多，就连周围的火焰也黯淡了不少。是阿萨兹勒身上的毒蛇给了林灯启发，不只是阿萨兹勒身上带毒，林灯身上属于翁尼埃的力量，也可以孕育出剧毒。

只是这也算是一个惊喜，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首位背叛者火之子阿萨兹勒，也是可以被毒放倒的呢？虽然，这并不能杀死他。

“你不说？我可不介意带你回地狱去见见萨麦尔。”

胸膛上的压迫感又强了一分。

可好在这些忍受都是有回报的，至少他确定了这里确实不是地狱。

不怪林灯不相信午夜之王。

而是说实在的，在那晚和午夜之王的对话过后，林灯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阿克迪娜、菲奥娜、克里斯汀，他都不会相信，更遑论亲口告诉他“规则是可以改变的”的午夜之王了。

“这么说这里确实不是地狱？”林灯松开右手，散灵飞舞的动作看上去欢快了不少。

“确实？你察觉到了？”

“也不能算是察觉到，毕竟......”林灯右手中多出了一股深褐色的细绳。

他用左手扣住阿萨兹勒的脚，在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后，他借势脱身，甩出了右手上的那股细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