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专挑软的捏。

但她天性……似乎就是个软柿子，若真变成刺猬，那就不是她了。

思及此，唐衍收起想敲打她的心思。

“算了，就算你没用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一直护着你。”有我护着，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钟瑶小声嘀咕：“你对我说话客气点我就谢天谢地了。”又不能护一辈子，自己明日就回东容了。

他的话是认真的，但她却没当真，唐衍的脸又阴沉下来。

“别说这个了。”钟瑶开口，拉回最开始的话题，“我刚刚说的你明白吗？换人，把这里的人都换了。”

她好像格外坚持让他换人。

脑中浮现一些一见他就满脸恐惧的脸，顿时有些心烦。

看着面前的人，她的眼神躲过他怕过他，但跟那些恐惧的神情不一样。

“你很担心我被人害。”

钟瑶真诚的点头。

唐衍嘴角一勾，压抑不住的笑起来。

钟瑶觉得莫名其妙，这件事很严肃的，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唐衍现在的情况，总让她想起钟鸣的生父。家中出了丑事，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有人同情他，有人笑话他。

时间久了那些闲言碎语让他变得疑神疑鬼，感觉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都在盯着议论他。

他开始变得不正常，这种不正常延续太久，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他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疯子，直到他死。

已经疯魔的他死前都在恨钟鸣，虽然钟鸣没说，但她知道，这点对钟鸣的打击很大。

到了南临，见到唐衍那一刻她就觉得他变了，变得更冷，更难相处。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唐衍很难保持一个好心情，既然如此，干脆把让他生气的东西移除，眼不见，心不烦。

她是真心建议，但对方却只顾着笑。

钟瑶：“你笑什么？”换人的事，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唐衍收起笑，“那就把这里的人都发买了，重新选一批入府。”

见她轻轻点头明显松口气，唐衍心情很好。

……

刚刚解决完两个家奴的于文唉声叹气的去复命。

他早有感觉，主子对钟瑶姑娘不同，主子说要亲自送她回东容，他更加确定了。

当主子被那些不长记性的下人激起怒火时，他吓得不敢吭声，看到钟瑶姑娘在，犹如天降救星，不停朝她使眼色，希望她施以援手。

没成想，对方朝她投过来一个你眼睛没事吧的表情。

他的暗示，她没理解。

他请示没有听到回答，知道主子怒急时不会开口说任何话，只有下去执行立下的规矩，将那两个多嘴的仆人割舌发买。他不同情他们，只是担心主子再次被影响，怒急伤身啊。

明明主子的情绪好了许多，就因那两个不长脑的奴才，主子身上才散不久的戾气再次出现。

他眼睛都快眨抽筋了，那姑娘硬是看不出主子眼里深藏的汹涌。

原以为主子又会变回以前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模样。

没想，再见主子他心情倒是极好，未被影响。

见他回来，下令将府里的人通通换了。

于文有一瞬间愣神，是全部按规矩办还是……

“不用割了，麻烦……”他语气依旧不好，“通知邹程发买就行，我回来之前必须办妥。”

于文垂着头应下，眼里却满是震惊，主子向来脾气差，虽不滥杀无辜，但自出事后，为了铲除唐易潜伏多年收买的人，只要有一点点嫌疑都会杀掉，多嘴议论的虽不用死，但也会被割舌发买，府里的人整日提心吊胆，如今能全须全尾的离开，对那些下人来说是天大的恩赐。

于文心下一动，主子不可能突然转变，钟瑶姑娘没懂他的暗示，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好的。

唐衍只带了于文一人，钟瑶也不喜太多人，三人上路刚好。

青瑛告诫她，连祁景是东容皇上，不可能久留南临，以防万一与他们碰上，尽量走小道。

钟瑶编了个想看不一样风景的理由要走小道，唐衍没追问，现下马车有些颠簸，面前的人挤着眉毛瞪着眼睛，就快吐了。

“停车。”唐衍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于文刚停下，就见钟瑶急冲冲一把撩开车帘捂嘴跑下马车。

唐衍在马车里吐出一句，“矫情。”她这样子还是适合待在府里娇养着。

“主子，要不我们还是走官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