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踏。
尚善斜眼看去。
斐济吞了吞口水,慢慢挪出来,跪地求饶:“饶、饶命。”
尚善皱眉,斐济?
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在哪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尚善抬脚随意找个方向离开。
斐济见她并无杀意,小心提醒。
“姑……仙人、尊上……斐济看您伤得不轻,出门容易被东边五十里处的道士抓走,要不先在小的洞府住下?”
闻言,尚善往东边走。
斐济……
她只想过让大家都活着,没想过会承受什么代价。
术法全无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的她,无亲无故,无家可归。
尚善继续游荡,走了两个小时,太阳西斜,身后冒出一个斜长的身影。
影子越来越近,一个女声传来。
“姑娘!”
见尚善不搭理,身后的女子继续发声。
“姑娘,等等!我是好人!”
好人?
好人会跟别人说自己是好人?
尚善速度不改,继续往前走,眼前一晃,阳光对准眼前的脸,是宁霜。
这个世界真小,从世界重塑到现在没遇到一个陌生人。
也不对。
对于他们来说,她是陌生人。
这个宁霜并没有之前的凌厉,反而带着和善活泼,温柔道:“你受伤了,我帮你。”
被压半个月,鲜血外溢、脑袋炸裂、骨头粉碎……就算没照镜子,尚善也大概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人样。
比鬼还恐怖。
确定是她受伤而不是她害人?
似乎清楚她的疑问,宁霜解释:“我是东边道心崖上的修行者,名叫宁霜,你身上没妖气,瞧你柔弱模样,可是受谁迫害?”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看她样子不是游晔的对手。
尚善不想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见她不语,因尚善的头发遮挡住大半的脸,宁霜自认为她惊吓过度,不再多说,跟上去。
路过湖边,宁霜四处望去,见没人,天半黑,拉着尚善的手,耐心道:“我们先梳洗一下,我包袱里还有一套换洗的衣裳。就算你想一个人走,这个模样极有可能吓到普通民众被追着打。”
想到被追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洗一洗也好。
尚善二话不说,直接往湖里跳,幸好只有腰深。
原以为还要说服半天,见人就这样跳进湖里,宁霜连忙丢下包袱,见人一动不动,她连忙拿出包袱里准备给自己用的皂角膏递过去。
抬手摸头,尚善这才发现,头发已经沾成一坨。
用宁霜给的皂角膏,身上的血污垢竟然轻松化解褪去。
好东西。
尚善在洗,宁霜在凝神四处观望,生怕出现流氓偷看。
小半个时辰后,尚善换上宁霜的青色道袍。
天已经大黑。
不知道什么时候,宁霜已经生起火。
见她上岸,又从包袱里拿出个灯笼,见尚善没有独自离开,带她继续走夜路,一路也不见她吭声,索性一走到底,后半夜终于来到道心崖处的道心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