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 投稿(2 / 2)逆流纯白年代首页

这才是他一辈子追求的人间仙境。

在他还没有照相机的童年时代,无法记录生活美好的瞬间,唯有用笔记录下自己心中的感动。

虽然严辞很想描摹,却没有画笔,也没有那个画技,只能在心中感慨,突然就理解了当时达芬奇作画蒙娜丽莎的心情。

世间所有事物,都有自己独有的美好,可往往唯有孩子无欲无求的眼光才欣赏到这种美好。

严辞笑了笑。

漂亮的女孩子,也是自然的鬼斧神工。

为何这个世界再好看迷人的景致,遇到世间好看的人,就会黯然失色呢?

世间种种神奇,让人无法捉摸。

严辞发现自己在长大后,忽略太多生活里的美好,趁着现在,把这种美好写成文章,发表出去,让其他人也看到,未尝不是回到童年的意义。

想着,他朝着严六堡走了过去,坐在桌子的一侧,看着严六堡写作业。

“写作业啊你。”严辞时刻看着严六堡反应说道。

听到这里,严六堡抬头看了严辞一眼,微抿了下嘴,轻哼了一声,说道:

“哼,我可不像你,要开学了,才赶作业。”

虽然刚才两人有不愉快的交战,但此刻已和严辞恢复了邦交。

两兄妹关系就是这样,就算打架,半天就和好了,没有隔夜仇,何况她也不是真讨厌严辞。

“我知道你自制力强。”严辞笑着道。

严六堡不想理睬严辞,再度低头,拿笔写暑假作业。

不过这道题对她有点难度,她笔停就好久。

严辞看着她写的作业,题目很简单,是二元一次方程,说道:“这么简单,你都不会啊?”

严六堡翻了翻白眼,说道:“闭嘴吧你,好像你会一样。”

“我会,要不要我教你?”

“走开!”

“我真会!”

“我也真不要你教!”

“你确定?”

“滚蛋!”

……

严辞有点无语,想要装逼,都不给机会啊。

现实里要装逼太难了,怪不得读者喜欢看小说。

严六堡撅起嘴,有点烦严辞,在作业本上计算起来。

严辞看着妹妹写作业,抓耳挠腮的,不由感觉到心里愉悦舒适。

活该,让你傲娇,不让我教。

不得不说,看着妹妹对着一道他觉得很简单的题目,冥思苦想,确实很有意思。

“所谓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

严辞忽然想起来这句话来。

和妹妹不一样,他都是在开学最后三天,才会提笔赶作业。

有时候会求严六堡给他抄作业,如果严六堡不答应,他就胡乱写,应付了事。

暑假过去了一半,严辞暑假作业,也是一笔都没有动,现在他也不着急,小学作业于他没有难度可言,想写很快就可以完成。

“六堡,你长大后有什么梦想吗?”

严辞看着严六堡专心致志的样子,忽然想要更了解她,忍不住问道。

一听这话,严六堡抬眸瞧了严辞一眼,似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微笑地说道:“我要努力读书,成为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

说话时,她漂亮的脸蛋表情无比柔和,眼神梦幻又澄澈。

“呃,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

严辞顿时乐出声,他不想笑,除非忍不住。

纯真年代的孩子,连梦想都是如此可爱。

严六堡瞪了严辞一眼:“臭严辞,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的梦想很了不起。”严辞收敛笑意,心里没有嘲意,只是感觉到轻松自由。

那年,他的梦想也是如此吧。

不是房子车子票子,而就是长大后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梦想变了,内心越来越喧嚣,越来越浮躁了呢?

“哼!”严六堡轻哼了一声,随即说道,“严辞,你不出去玩,也写作业吧,这次暑假作业,我可不借你抄了。”

“我才不稀罕抄你作业。”严辞说道。

“好,你最好说到做到。”严六堡又低头写作业。

从严辞的视角,可以看到她柔和的侧脸,披肩的麻花辫。

严辞想了想,干脆从餐桌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准备作文,写投稿的稿子。

刚才他有了灵感,想要写可爱妹妹。

现在他只是小孩子,写出太高深的文章,着实非常违和,投稿的第一篇文章得写得稍微有童趣一些。

或许他可以匿名,取个笔名,这样就不用在意年龄问题,更好吧。

还是根据杂志的需求,决定自己要怎么写?

这个时代杂志的主流,就是歌颂真善美。

严辞一时不知从何动笔,想着想着,目光落在了严六堡脸上,陷入了沉思。

不过他也不着急,童年的日子这么长,有的是时间给他构思。

……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转眼到了傍晚。

严辞坐在椅子上,趴在窗口,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暮色笼罩山野,听着周围长脚蚊子嗡嗡的叫着,观察他所在的世界。

没有观察,就没有文章,严辞相信,只要细心观察着生活,一定能写出好文章。

“严辞,奶奶回来了!”

大堂那边,严六堡高兴的声音忽然传来。

“奶奶回来了?”

严辞愣了一下,立刻起身,去大堂那边,注视着院子门口。

果然,奶奶佝偻着背,从院子前的篱笆小路走来。

再度见到奶奶,严辞心情有些不平静,波涛汹涌的。

二十年后,奶奶一头白发如雪,是她最醒目的旗帜。

可是现在,奶奶才年过花甲,只是两鬓斑白,头发还有黑色,唯独脸上刻着许多皱纹,还是一样的。

奶奶不会露出小说里描绘的那种老人慈祥笑容。

或许饱经风霜的人是不习惯笑容,奶奶很少笑。

她目光浑浊,脸膛黝黑,眉头时常微锁,表情时常是木讷。

这就是庄稼人常有的朴素样子,风吹日晒,生来没有离开泥土,肌肤也和泥土一个颜色。

因为有这个颜色,谁是城里人,谁是乡下人一目了然。

可就是这样的奶奶,却让严辞感觉到亲切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