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儿没了，生下来就没救过来。

男：我在海上，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

女：她真的像你说的，是个女儿，真想随她一起去了……

——1962年9月

一场消耗战在密室门口打响，最终是胜出，还是被蝙蝠群围攻，一切都是未知。眼看着那群蝙蝠已经把我们头顶上的天遮得严严实实，叫声也是越来越难听，我们5个平均年龄只有5.5岁的孩子已经完全乱了阵脚。

刘晓宇抱着头蹲在地上，三个女孩捂着耳朵尖叫着四处乱跑，唯有甄多余孤军奋战，抡起一根大棍子驱赶头顶的蝙蝠。慌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谁有火？点火，蝙蝠怕光！”

对啊，蝙蝠怕光，更怕火，甄多余刚和李婷刚才还说过，这会儿怎么竟忘记了呢？

火，就在甄多余的裤兜里！

没等我提醒，他已经点燃了兜里的火柴，高高地朝头顶举起……

可无论他如挥动那根火柴，火苗也只有1公分左右的直径，再加上甄多余不到1米2的身高，要想对抗那群飞行高度将近2米的蝙蝠，简直是天方夜谭。

“咱们得找点儿能点着的东西，而且是能着很长时间的那种！”

刘晓宇低着头冲甄多余大喊，甄多余也不含糊，一把薅起了刘晓宇的脖领子：

“那你小子还等啥呢？跟我找去啊！”

俩人一前一后朝仓库旁边的草丛跑去，空剩我们三个女生无助地望着黑压压的天。

刚才甄多余手里拿着的那根木棍儿被扔在我们三个正中间，可是谁也不敢去拿，我几次伸了伸手又放弃了，因为一想到木棍碰到蝙蝠的感觉，我们就头皮发麻。

我们都怔怔地看着头顶上的蝙蝠，它们始终围成一个圆圈儿，而且越飞越低，想必它们刚才已经被甄多才惹得恼羞成怒，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准备朝我们扑过来。

形势越来越严峻，可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脑洞大开：

“你们俩说，这蝙蝠爱吃人肉吗？”

方敏带着哭腔回答我：“我知道，蝙蝠主要吃虫子，但是我觉得那是因为它们没逮住过像咱们仨这么大坨的肉！”

“对啊，如果吃一口上了瘾，估计咱们瞬间就能被头顶上这群家伙给分了尸！”

“啊？那怎么办？

“怎么办？拿棍子打！”

李婷话音而还没落，就抄起棍子朝蝙蝠群一通乱挥。她到底是比甄多余瘦弱，胆子也小几分，拿着那根胳膊粗的棍子摇摇晃晃地挥舞着，可美人胚子终究还是美，尽管她眉头紧皱双眼紧闭、可我还是从她的狼狈中读出了几分优雅。

“你们俩！来帮忙啊！”

我正看着她吃神儿，李婷向我和方敏求救，我俩这才回过神来，加入了驱赶蝙蝠的队伍。可棍子只有一根，我们只好相互配合。

方敏力气最大，她用手托着杆子底部，李婷个子最高，她在最上方掌握着杆子舞动的方向，我在中间，除了帮她俩减轻负担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用处了。

到底还是团结力量大，被我们这一通驱赶，蝙蝠不敢再向下进攻，而是越飞越高了，甚至还有两只被我们击落在地，蜷缩在一旁不敢动弹。

过了没多久，甄多余和刘晓宇那边儿也有进展，我远远地望见刘晓宇抱着一堆干树枝儿，甄多余则用一根棍子挑着一个花里胡哨的不知什么东西往密室大门口赶来。俩人一边跑还一边用手堵着鼻子，想必是刚才在草丛里发现了什么“生化武器”。

“快，晓宇，把树枝儿堆蝙蝠群下面！”

甄多余一声令下，刘晓宇钻到我们仨中间，手忙脚乱地理着树枝儿，等弄得横竖一致了又用它们搭成了一个上尖下圆的“金字塔”。

“来，600，点火！”

火柴，点燃了刘晓宇刚刚搭好的金字塔，眼看着火势越来越旺，甄多才瞅准时机，把手里那花里胡哨的东西往火堆里一扔，只一瞬间，火苗就窜起半个身子高。

“我去……600，你点的那是个啥？”

我看着火苗大喊，

“死猫！”

说这话时甄多余头也没回，专注地盯着眼前已经变得有些发蓝的火苗，脸上的表情也很淡定。

其实在我们小时候，草丛里发现个动物尸体也并非什么新鲜事儿，我家菜地里也曾经有过死老鼠死蛇和死去的黄鼠狼之类的。黄伏清对这些东西的处理方式是第一时间用埋进地里当肥料，可像今天甄多余把它挑再杆子上当燃料使用，我还是头次见。

看着火苗里仍然依稀可见的花花绿绿，我突然一阵干呕，那是尸体燃烧发出的剧烈腐臭味儿。

也不知是火光的功劳，还是那些蝙蝠也受不了这味道，呼的一下就散去了。就在它们散开的一瞬间，蝙蝠原本发出的刺耳的金属敲击声变成了哀鸣声，翅膀拍打的比之前还要慌乱。

我们终于驱走了头顶的漆黑，又重见天光了……

所有人看着四散的蝙蝠，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唯有刘晓宇眉头依然拧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