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驰死死地盯着及时出手,游刃有余把自己这一招挡下,还分出另一只手来,动作飞快点了他周身大穴的裴璋,嘴角的冷笑已经扭曲。
“你别得意,你和你心爱的女人都不得好死——”
裴云驰的低语还没说完,裴璋眸光一冷,抬起脚就把他踹在了地上,力道之大让他头朝下砸在地面,来了个狗啃屎,还流了满嘴的血,掉了几颗牙。
“你,你竟敢踹我,我可是皇子!”
裴云驰满嘴血污,张开嘴就掉出牙来,却仍旧坚持含糊不清地怒斥裴璋。
裴璋冷峻的面容上不见杀意,也不见戾气,见到裴云驰的惨样也没有半分得意,反而分外谦卑地冲着朝这边望来的雍帝道,“皇伯父,侄儿见废安王在您的殿前对御前侍卫动手,似是要谋反便下手将其制服,结果用力大了些,请您恕罪。”
雍帝明知他是故意踹了安王这一脚,还是当着自己这个老子的面,却也无可奈何,心里也觉得裴云驰就是活该,因此便大气道:
“这废安王敢当着朕的面动手抗旨,是无法无天了,多亏你制住他,不然他还不知道要对朕做出什么。”
窦贵妃看到裴云驰有多惨,就有多心疼,对裴璋也有多恨。
眼见裴璋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恨得要扑上去咬他。
就在她最是冲动之时,裴璋陡然低下头,迎上她狠辣愤怒的目光,还在雍帝看不到的角度对她轻描淡写地一笑。
他这一笑,写满了居高临下的不屑,还有将她视为蝼蚁,随时随地都可以将她捏死的傲气。
不,这种感觉说是傲气也不尽然。
就好像他会不择手段地报复她,将她千刀万剐凌迟至死,让她受尽折磨后,才面无表情地看她咽气。
这还是杀意,是一种世上最冷也最坚定的杀意。
而且是要杀她,还不肯给她痛快。
总之,窦贵妃这一刻真的感到浑身汗毛竖起,心里弥漫起无以言说的恐惧。
就在这时,裴璋用嘴型对她缓缓道:
“你对闻萱做的,我都会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说完了,裴璋也不管自己的唇形窦氏能否看懂,就再也没看这个被太监拖回宫软禁的女子一眼。
等窦贵妃和安王都被拉下去了,一直沉默的姜皇后才开口道:
“皇上,您降了窦氏的位分,她如今已不是一品贵妃,那她的吃穿用度,还有她宫里宫人的份额,是按照原先来,还是?”
雍帝往椅子上一靠,闭目养神,“降了位分,这些东西自然要降,不然还有什么异议?五品嫔位该什么样,就给她什么样,这些都由皇后你来办,朕不会过问。”
姜皇后听了这话,心里闪过诸多念头,可她心里这么多算计到了脸上却只剩端庄这一种神情,“臣妾明白了。”
“哦对了,她宫里那些个人,一个个都是不安分的,如今她又被降了位分也不需要原来那么多人伺候了,这也交给皇后你,该减的减,该留的留,你知道该怎么做。”
……
姜皇后退出大殿时独自低头微笑了一下。
陆太后还留在殿内和雍帝单独说话,而裴云燕裴璋等人都已经离开。
姜皇后朝四周望了望,想看一眼是不是有人注意到了她这个笑容,觉得她这当贤后的居然也幸灾乐祸,结果就撞上了玲珑的目光。
“皇伯母,你打算把窦嫔和她的宫人分开关押吗?”
玲珑口齿清晰,这窦嫔二字说出来,明晃晃的刺耳,但姜皇后却很是爱听。
“窦嫔虽然只是嫔位,但按照宫里的规矩她身边也该有四个贴身宫女,有两个内侍。你皇伯父说了一切按照规矩来,那伯母我当然是按照规矩行事了。”姜皇后微笑道。
玲珑却朝她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皇伯母,你再仔细想想我刚才的话,这她的宫人是按照规矩来分的,和玲珑说的并不冲突。”
姜皇后愣了一下,然后立刻领悟了玲珑的意思。
玲珑是在提醒她,小心窦嫔被关日子的这些天,那些随身伺候的宫人中,会不会再出一个胆子大的,这样的人贵精不贵多,只要出了一个就足够毁了姜皇后的好心情。
“玲珑说得极是,你皇伯母这就去布置一下。”
姜皇后不紧不慢地说完,动起脚时却真像练过凌波微步一样,仙女似的一闪而过。
玲珑望着姜皇后的背影,嘴角一扬,笑得很是灿烂适意。
这窦氏落在了姜皇后手里,要受的折磨可就数不胜数了,她盼着早日看到窦氏灰头土脸、求人无门,人也癫狂了的那一天。
她嫂嫂也等着看这一幕,就是眼下不方便进宫,所以只能由她先答应着,等回去再和闻萱说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