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装死的伎俩断卢见得太多了,对付起来也极有经验。他别好短剑,伸出一直手捏住小玉的鼻子,另一只手按住小玉的下巴。
被断了呼吸的人,总会在本能的驱使下试图挣扎。所以,不管是真晕假晕,他都能给她憋醒。
小玉断了呼吸,强忍住想要挣脱的双手,可没一会儿身体便无法控制地开始抽搐。断卢松开手,让她大喘着恢复。
“呵!无聊!”断卢拍了拍手,转身走出门。
真是够阴狠!也不怕把她憋出事来难和馆主交代!
小玉愤愤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这样不行!这断卢太过老练,比过去那几个男仆难对付得多!
眼看着时间沙漏一点点流逝,小玉越来越焦急。
她烦躁地捏了捏后颈,仿佛那人为施加的痛感也能带来智慧似的。
那几个计划都不可靠……
她必须,想一个新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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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龙馆的七层楼上,一个房间正在低调地举行着一场仪式。
日常的衣物用品早已被打包好。侍人打来带花瓣的水,为仪式的主角梳理着棕色的长发。
几个年轻公子早早挤进房间庆贺:“恭喜伯然兄,入馆十年,总算找到个好归宿。”
伯然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头戴着红树枝的自己,表情却毫无波澜。
那几个公子平日和伯然少有交集,甚至有不少伯然连认都不认识。但他知道,他们都出自六层楼。在他走后,七层楼便空出一间房,那就意味着在这些公子中会有一个将会被提升一层。
并不是所有的公子都如伯然一样对谍客身份嗤之以鼻。相反,更多的公子更愿意接受馆主的差遣。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卑贱低微的奴隶,平时受女客宠爱的不多,欺凌侮辱的倒是不少。
做谍客,比做公子要有尊严得多。
而且,这也是一个报复那些欺凌他们的女客的好机会。
伯然冷笑道:“是不是好归宿,你们心里不是清楚的么?”
归宿?好归宿?
世人的归宿只有一个,那便是死亡。
“程小姐既有美貌,又是家财万贯。伯然兄,你比我们都幸运得多……”
搭话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美少年,在所有的公子中年纪最轻。
比他登上六层楼的年纪还小……
伯然斜看了他一眼。他以为如此受馆主器重提拔的谍客,必然是个城府深沉、满心算计的天才,可他却在这人的表情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嫉妒。
嫉妒他?伯然自嘲一笑,他今日才知道,在这样充满虚情假意的悦龙馆里,竟然有人对那徒有其表的程小姐动了真心。
“伯然兄笑什么?”
“没什么。”伯然不想再理会这些人,索性不再言语。他轻轻抚着肩膀,那里的外伤已经开始愈合,可是那天的场景却犹似在眼前。
他明明看见小玉嘴角沾上了血迹,可是为什么一连几天都没有听到她中毒的任何消息?
还有,她为什么这样做?
伯然根本想不到,一个整日在封闭暗室里修习的女孩,是如何能拿到解药的。他只能想到,她说的做的一切,包括那故意激怒他的话语,都是精心编织好为了糊弄那些监视的男仆的。
都是假的。
一个老仆在门口道:“小姐到了。”
几个公子再次起哄,不停重复着陈滥的贺词。
伯然依旧盯着镜子里肩膀的位置,嘴角微微上扬。
玉儿,但愿我的期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