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正当小太监反客为主的时候,斜眼瞟见自己的顶头上司的神色暗沉,就知道自己眼前的人非同一般。
“见过北江王世子殿下”,那站在旁边为首,拿着拂尘的公公踩着轻快的步伐,行至李承泽旁边,慢慢地跪了下来。那随行的两个太监也都是吓的大气不敢出一声,急忙撩起自己的裙摆,磕头就拜。
“别拜了,别磕了”,李承泽竟然弯身双手去扶这个太监,又继续说道:“寺庙里的神佛才值得你们这样参拜,我是个人,又不是神,几位请起”。
借着世子的扶力,拿着拂尘的太监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但是随行的那两个太监仍旧跪着。
“这...”,李承泽惊讶看这,淡淡地说了一声。
“既然世子天恩垂降,让你们站着做人,你们就站起来吧”,拿着拂尘的公公发了话,两个随行的太监才站了起来。
李承泽挽着公公的胳膊走了几步,从身上取下自己的玉佩,递给公公,说了一口冰冷的话:“公公,请不要为难他们”。
拿着拂尘的公公也知道,这位眼前的世子今天算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了,还把自己的玉佩上次给了自己。最后的话便是警钟了。就算自己今天站着理,闹到皇宫里,人家毕竟是天朝贵胄,天子龙孙,自己难免会遭殃。
于是,自己也就顺着台阶下,收起玉佩,做戏地说道:“刚才是我不对,让郡主殿下受委屈了,小的给您赔不是了”,说了就要去扶那个跪在地上,手持旗杆的郡主。
“不是还有旨意吗?我们等着”,郡主说道。
“不是已经宣读了吗?”,太监饶有兴趣地说道。
“快,大家都起来吧”,太监威严地说道。
一行人起来,站在原地不动。
“谢过了”,李承泽向太监说道。又来到郡主面前,一手几乎是夺过了旗杆,一手捏着他的手腕处,装作惆怅地说道:“先天之疾亦可好,先把这个拿去”,说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个瓶子,淡淡地说道。
郡主疑惑,心中已经,动作略显迟疑。
李承泽将瓶子塞进他的手中,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不久就会见面的”说完过去拉着自己两个弟弟离开,消失在了人群中。
又略带谢意地目送走了这三位不知从哪儿杀出来的王爷世子。
此时的天际,如同佛手一般撩开了云,落日的余辉将天边的云照得通红,一簌簌五彩的阳光打在了郡主的脸上,打在了向着世子离开的目光中。
自己一行人在太监的带领下,又在京都长街上蠕动了起来。郡主本人看了看繁华落尽的京都,京城一行真的是令自己作呕。
想想以前在西北,从自己高贵的身份来说,只有自己训斥别人,哪有别人来教导自己的。只有自己站着说,哪有自己跪着听的。最重要的是西北讲对错,不会藏着掖着,总是会把事情放到明面上,动手也可以,不过输了你就得服气不是?也许是自己想到了父亲,也许是自己想到了家乡,不禁心中一酸,大颗的泪珠差点儿流了出来。
领教过了这京城一行,看着前方的太监与自己一行人的身影,不禁自嘲了地摇了摇头。
天渐渐黑了,华灯初上。
街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京都也越发的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卸去了白天里脸笑肉不笑的皮囊,陷入了这黑夜与光明交织的世界里,过着属于自己虚妄的生活。
突然,队伍停了。
这里是离皇城最近的官栈了。但是由于事情耽搁或者那公公的余气未消,索性把他们带到了官栈的最外围,这里离皇城越远,倒是离商城越近了。
郡主笑了笑,脸上的笑稍纵即逝,向胖丫鬟努努嘴,胖丫鬟马上心领神会,身体前倾,一路小跑,来到公公面试,从手帕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又悄悄地说了几句,便打发走了宫里的人。
虽是华灯初上,但是官栈要比商城区冷静许多。这里只有宦海风气,所以来到这儿寄住的人不是达官显贵,便也是与自己一样是同行之人,前来进京相亲的。
同行是冤家,虽然屋里都是灯光明亮,红烛光晕,但这里就像是一个有人没有人气的“地狱”,有的只是勾心斗角,没有了自己家乡夜晚篝火纵歌,郎情妾意的时光了。
公公走的时候向郡主微微点头以示辞意,郡主也故作点头。
看着公公一行人慢慢没入黑夜之中,自己索性也就不再伪装了。朝着黑暗处暗骂了几句,便将战旗收起,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