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言重了,本太子陪您去,徐志彪也跟着,他们动不了您老一根毫毛。”朱慈烺微微笑道,自信无比。
“殿下,不可!”李邦华一听,心中陡然一惊,震惊于朱慈烺的胆识之余,却是当即反对道:“殿下乃是国本,不可轻易冒险,那些乱兵说不得生出什么事情来,刀剑无眼的,若是伤着殿下了,这是让老臣如何自处,又有何颜面再见圣上?”
朱慈烺却是摇头:“没有什么不可的,天下局势崩坏至此,早就没什么法统纲伦了,若是本太子不去,拿什么让这些一路追随,出生入死的将士们相信,本太子可以把他们安全带到南京?”
他说要去,可不是客气客气的,李邦华虽然德高望重,但在这乱世,遇上了硬茬,或许还不够,但是如果是皇太子,对方或许就不敢轻举妄动了。若是还敢乱来,那就只有火并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他手下的这些人马可也都是京营出身,和那些乱兵都是认识的,不是他不相信这些忠良,而是他作为这支小军队的实际统帅,必须拿出气魄来,不然如何驾驭得住这些精兵强将?
车队里还有几十万两金银,到时候若是出了几个心怀不轨的,来个内外勾结,亦或者是收编不利,人心溃散,那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心血,可就全都毁了。
朱慈烺不是冲动的人,但他更不是缺乏勇气和魄力的人,曾经的军官生涯早已经将他的勇气,魄力,耐性磨砺出来的。
“殿下!”李邦华还想再劝,但是却也无话可说,朱慈烺说的没错,局势崩坏至此,大明哪里还有什么法统纲伦?
而其他诸将早就被朱慈烺说服了,或者是,朱慈烺这两个月来的所作所为,早已经在他们心中确立了不可撼动的威信,他们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太子,可以带着他们走向胜利。
“好了,李大人,时间紧迫,咱们不要再磨蹭了。”朱慈烺厉声肃目,不怒自威:“到时候本太子扮成五军营的百总,和徐志彪一起跟着你进去,五军营和锦衣卫也会在外面策应,你不必担心。”
“是,殿下!”李邦华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即拱手拢袖,弓腰以对。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活了七十多年,经历过了无数风风雨雨,宦海沉浮几十载的李邦华,可称之为“忠烈”的李邦华,却第一次不知道自己是该欢喜,还是该悲叹。
如此胆识气魄,如此少年英豪,居然是我大明的太子,这个朝廷,这个国家有救了啊!可一想到如今的困境和自己的一大把年纪,他又不由得生出几分悲凉来。
若是此君早生二十载,这天下间的肖小如何猖獗至此?千百万黎民又如何艰难困顿,流离失所?
若是自己晚生二十载,又如何不能辅佐明君,征战沙场,封狼居胥,只教那胡马不敢度燕山!
而换上了百总的盔甲军服之后,朱慈烺随即翻身上马,李邦华,徐志彪也早已经准备就绪,一行几十骑当即朝着最大的一股乱军所在的村镇策马扬鞭,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