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猪瘟形势严峻,因而官员们才会得出此言。
佟春草道:“座上宾倒受不起,只是我先前在青州,仅仅是钻研了一下猪种杂交技术,使得青州猪肉产量大幅增加,就遭到了京城两位权贵的追杀暗害,差点小命不保。
如今我退隐深山,才算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安全。
现在全国猪瘟大爆发,事出蹊跷,我实在很难不将这件事,与当初追杀我的权贵联系在一起。
若我再出手相助,难保他们不会像当年那样,又要对我赶尽杀绝!”
佟春草等着一天,已经很久了。
因此她的演技炉火纯青,一字一句,都挑不出半分破绽。
官员们惊讶道:“皇上指派我等负责解决猪瘟事宜,本官第一时间,便是查到青州曾出过一位擅养猪的奇女子,不想竟是庄主你!”
“若如此,当时庄主该是在江南西道巡抚手下办事,可为何巡抚说,你辞去职务之后,再无音信,既然遭人追杀,怎么不像巡抚求助?”
佟春草露出很苦恼和后怕的表情,说:
“没用的,恐怕我说出对方的名号,就连大人们,也不敢回禀圣上了。”
“是谁?”他们追问。
佟春草顿了顿,才答:
“京城,仲令威仲大将军,还有他的母亲,司空夫人。”
闻言,几位大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仲家?
如今仲令威终于露面,身手武力不减当年,仲家军士气大涨,仲家,可谓是又要如日中天了!
佟春草继续道:“当年这二位权贵,派出几千骑兵围剿我和家人,若非我的一位挚友和我的女儿殊死相搏,我们早已被他们灭口,当然,仲令威也杀死了我的那位挚友,可这样一桩命案,却无人问津,更无人做主,我想,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吧。”
这时,一官员瑟瑟问道:
“可是,仲大将军和司空夫人,为何要对庄主你灭口呢?”
佟春草摇摇头,似喃喃般道:
“我不清楚,我原本只是一个学着养猪的乡下女人,
当我发现,原来给猪杂交配种后,猪产量就会大幅增加,就想着,要把这个好方法教给更多的人。
这猪养得多了,咱老百姓、咱们的兵,吃得好了,长得壮了,那咱们北周国,不是越来越强,越来越好了么?
我不明白,这本来是好事,怎么到了仲大将军和司空夫人的眼里,就成了十恶不赦、不可原谅的了呢?
唉,几位大人,不是我不想帮,可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如果我一出这个山庄,就要被人暗杀,那你们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敢动呀。
毕竟你们的刀讲道理,最多是威胁我,可大将军的刀不讲道理,是真要我的命呀!”
听了这些,官员们不禁面面相觑了。
他们不是怀疑佟春草所言的真实性,相反,因为佟春草的一番话,他们更是确信,仲家是有理由做这样的事的!
因为如今他们一家独大,就连军资上,也是独占大头。
即使在猪肉紧缺的当下,仲家军也只是换食了牛肉、羊肉,而其他将领手下的士兵们,却只能吃红薯、啃馒头,每日饿得饥肠辘辘。
因此,也难怪无人可以撼动仲家军的地位了!
见到官员们如此反应,佟春草并不意外。
她蛰伏丰都多年,早就将仲家军功高盖主,处处行驶特权,极度威胁到朝廷,以及他们与皇帝之前的微妙关系,探查得一清二楚。
官员们很快将消息带回去了。
听到禀报,皇帝当场摔碎了养心殿里的茶杯。
“支一队精锐去,护送此人进京,朕倒要看看,谁敢在朕的眼前动手脚!”
但发完脾气,皇帝还是到仲贵妃宫中陪她去了。
不是皇帝沉迷美色,只是他现在硬动仲家军不得,只能假意恩宠仲令颜,好麻痹仲家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