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贾??”
曹炜眉头紧皱:“郭贾他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
“哎……”
黄笃读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昨日郭贾就离开了山庄,说是要回建安城将炜哥你绑过来,结果……”
“结果怎么了?”
“结果有去建安做生意的商队发现河边有个没穿衣服的年轻人昏迷不醒,身上还有不少的淤痕,说是被人给打了,然后就送到了建安城看大夫,消息也才刚传过来……”
“被人给打了?是谁……”
曹炜面露思索之色,随后问道:“昨日郭贾来这里,可有得罪什么人?”
黄笃读闻言,连忙说道:“昨日参观完山庄之后,慕容先生就找郭贾与何觅清去谈话,说是碰到了王远……”
“王远!”
曹炜瞬间恍然大悟。
本来王远身为儒生,应该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毕竟他还要面对明年的考核,若是做了这种事,考核必然不会通过!
可通过这次的诗会。
曹炜知道,此人为了慕容晴,那可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王远!”
曹炜咬了咬牙,又将目光看向了杨淮:“杨大人,方才我去后堂,那王远人去了哪儿?”
“被几个人给带走了,魏进忠也没有阻拦,看样子应该是岳王的手下。”
“岳王的手下……”
听到这些话。
曹炜已然能够确信必然是王远那家伙动的手。
“郭贾现在人在建安城中?!”
黄笃读连连点头:“对,据传消息的人说郭贾醒来之后让人来此。”
“既然如此,咱们先回去看看郭贾再说!”
……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等曹炜再次回到建安城的时候已然到了戌时。
行至城西的一处医馆前,曹炜三人先后走下了马车。
“杨大人,这次多亏你了。”
曹炜朝着杨淮行了一礼,虽然接触不多,但杨淮此人明显是可以结交的那种。
杨淮却是叹了口气:“曹会元,那王远背靠岳王,杨某也无法帮到什么,实在是惭愧啊……”
“没事。”
曹炜笑着摆了摆手:“此事本来就与杨大人无关,杨大人也无需自责……告辞……”
“等等……”
“杨大人还有什么事儿么?”曹炜面露疑惑。
“曹会元,明日我便将襕杉送到你的号舍中,还有以后曹会元可切勿再以学生自称……杨某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杨淮哪里还会在曹炜面前摆着大人的架子?
如今在他看来,曹炜还能喊他杨大人就已经算很不错了。
“多谢……”
曹炜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随后便跟着黄笃读走进了医馆。
而杨淮也回到了马车,朝着国子监行去。
医馆不小,整个前堂都充斥着极其浓郁的中药味。
看到曹炜与黄笃读进来,那原本正站在前台的中年药师先打量了两人几眼,随后看到了那身上的襕杉过后,连忙绕过柜台,走到了曹炜跟前:
“两位可是国子监的监生?”
“是。”
曹炜点头称是。
那药师闻言,连忙说道:“病人正在后堂歇息,如今伤势也好了不少,请跟我来……”
“多谢!”
跟着药师,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后堂的病房中。
刚走进去,便看到郭贾正闭着双眼,平躺在了病床上。
他身上多处已经包扎,腿上更是装上了两块木板,双臂上还能看到许多紫红色的淤痕。
光是看去,曹炜便皱起了眉头。
“老郭……”
曹炜轻轻喊了一声。
郭贾似有所感,缓缓睁开了双眼:“炜哥?……炜哥你来了!”
他想抬头,却始终没有能抬起来,表情也十分扭曲。
曹炜见状,急忙走到了郭贾的床头:“你别乱动,好好养伤……”
“炜哥……”
郭贾的嗓音都变了些许:“对了炜哥,听说你今天参加了诗会,结果怎么样,有没有被大儒提点,而且先生说这次大儒可是要招收弟子的,先生还让我将命题告诉你……不过也不知道是那个狗娘养的,居然打了我一个闷棍,还把我的襕杉都给扒了,当初只发了两套啊……哎……”
郭贾忽然的碎嘴让曹炜心中不禁一怔,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正是因为兄弟的报信,所以才会遭遇不测。
即便王远再怎么有胆量,也绝对不敢在众人面前行此恶劣之事!
不过还好,回来的时候郭贾还能说话……
倘若已经被人给害了的话……
曹炜已然无法继续想象下去了。
他紧紧地握住了郭贾的手:“你放心,你炜哥我是什么人,如今我已经成了大儒的门生,估计要不了两天,书院那边就会确定我儒生的身份……”
“好啊……”
郭贾的脸上绽放出了笑颜:“这么说的话,以后若是炜哥考上了状元,又有儒生的身份,那晋升之路可要比常人快得多,到时候我再给炜哥打理店铺,我们官民同心,定然能做大做强……”
“会的。”
曹炜很欣慰,至少郭贾没有再说什么官商勾结,他回过头看向那药师,问道:“大夫,不知还需要多久他才能痊愈?”
药师先看了眼郭贾,随后对着曹炜说道:
“正常来说伤筋动骨至少需要个一年半载的,但这位小兄弟习过武,虽肾脏有些亏虚,但筋骨还是不错,我师父说只需要两个月时间差不多就能够下床走路……”
曹炜叹了口气:“两个月,两个月的话殿试的话恐怕就无法参加了啊……”
“炜哥,殿试而已。我本来就不想再继续考了,反正我也没啥机会,只想着将炜哥你那铺子给做起来就行,状元的事情还是得靠你啊!”
听到此话,曹炜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面对众人的嘱托他自然不愿意让别人失望。
可是面对现实中的状元,他依旧没有信心,毕竟举人都是碰的运气,贡士更是云里雾里的。
即便运气再怎么好,到了这儿几乎也已经用完了。
那殿试可是圣上亲自出时务策,那要是没点真东西,说什么考上状元?
但不考上状元,那就得排队做官。
理论来说,轮到他们的时候都不知道要过多久!
或许。
唯一的希望便是怀中那封施子正写给御史大夫的信。
念及此处,曹炜站起身来,对着那药师拱手道:“曹某如今有些话想单独对我兄弟说,还请……”
话未说完,那药师便点了点头。
黄笃读见此,也十分识相地跟着药师走出了病房。
现在整个房间内也就只剩下了曹炜与郭贾两人。
曹炜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都说靠我,可是我又能靠谁,至于这次状元我可没有半点信心……”
“炜哥,你又来了!”
郭贾看到曹炜如此颓废,便想起了当初杏榜公布之前的场景:“炜哥,你就别装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以你的才能,必然能行的!”
“嗯。”
曹炜已然不知道如何去解释。
如今也只能破釜沉舟,试上一试。
不过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不只是殿试的问题,还有王远的问题。
曹炜面露认真地问道:“对了,你可知道这次是谁对你下的手?”
郭贾咬了咬牙,脸上尽是不忿之色:“除了王远,别无他人,还亏他是儒生,行事居然如此阴险,居然还敢打我闷棍,等我伤好了我定然要去揍他一顿!”
“揍他一顿?”
曹炜连忙摇了摇头:“他的背后可是藩王,你不要命了?”
“藩王……”
郭贾愣住了。
他自然知道这藩王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
仔细想了想,于是他随即便泄了气。
“你也别太气馁,王远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处理,兄弟的仇我迟早会帮你报的!”
“炜哥,你……”
郭贾先是目露感动,随后便关心道:“可是炜哥,你可千万别乱来,毕竟你的未来可要比我更有前途……”
“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