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翻看着礼部递上来的折子,问站在下头的礼部尚书纪勒,
“你对于这些外交手段是相当熟的,那你告诉本宫,咱们的长公主成了新立国的女帝,而这次随着新立国使臣来的,有新立国公主、郡主十几位之多,这是什么意思?”
纪勒叩首,
“回娘娘,新立国的意思很简单,他们送了十多位公主与郡主过来,肯定是要与天景国和亲。”
和亲便是最好的利益绑定手段,自古以来便是这样。
只要两个国家或者是两个家庭,有了利益牵扯,想要利益合作,那么便是利用和亲来促成这项合作。
花锦蹙着眉,用一根细细的银色签子,叉住面前琉璃果盘中的一块酸黄瓜,放在嘴中仔细的咀嚼着,
“本宫明白了,长公主这意思,大概也是要给本宫来添堵的,她想往陛下的身边塞人。”
现在全世界都在说花锦生不出孩子,不管是宗室还是隔壁的长公主,似乎都在看长公主的笑话。
也都在赌厉云卿什么时候才会移情别恋。
尤其是这个长公主,手段可真是了得,谁能知道已经穷途末路的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新立国的女帝。
花锦问纪勒,
“长公主的那个驸马爷呢?也不知道那位驸马爷,现在怎么样了?”
纪勒回道:
“天景国那边的消息是说,驸马爷已经殁了,是因染了急病去的,长公主,也就是如今新立国女帝,是受了丈夫的临危托命,不得已才做了他们新立国女帝。”
花锦点头,
“长公主把她的男人杀了。”
“现在她这女帝的位置是坐稳了,既然她没有要打仗的意思,又给咱们送了十几二十个公主、郡主的,咱们应该办个国宴款待她们。”
“本宫要叫宗室的所有子弟们都来,尤其是家中有妻子的儿郎,都来选一选这些公主、郡主,让他们选个可心中意的人回去,也免得他们整日里惦记着陛下后宫的这点子事。”
“是!”
纪勒从坤仪宫退了出去。
他刚刚出了皇宫,走到了使臣住的驿站门口,便瞧着一名打扮艳丽的女子,从驿站跑了出来,并拦在了他的面前。
那女子显得格外跋扈,十分大胆的问道:
“你就是礼部尚书纪勒?本宫问你,你们的皇帝陛下什么时候才召见我们?”
她是新立国的欢颜公主。
这新立国的皇位宛若有刺,皇上坐上去就三天两头的换。
但皇上换的勤,公主、郡主什么的,却是没有人管。
于是每一个皇帝过后,都会留下一大把的公主、郡主什么的。
在新立国中,光是公主、郡主便有几百位。
而其中母家家世最好,长得最艳丽的,便是这位欢颜公主。
她见纪勒沉默不说话,欢颜便是大声的说道:
“你们天景国人,别想将本宫随随便便塞给什么富家子便了事,本宫可告诉你,本宫千里迢迢的来到你们天景国,是为了嫁给你们的皇帝,当皇贵妃的。”
这话一出口,周围围观的人一脸不知说什么才好的表情。
就连纪勒,都忍不住被这姑娘的天真给逗笑了。
皇贵妃?他们的皇帝陛下,身边除了皇后之外,连个美人都没有,一个小小弹丸之国的公主,其父亲都不知道是他们新立国第几任皇帝了,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要给天景国皇帝当皇贵妃?
她以为皇贵妃,便是随随便便那样就能当的吗?
周围的百姓发出了嘲弄的声音,欢颜公主看着纪勒脸上讥讽的笑容,不由得大怒。
她甩出一根马鞭来,气道:
“你竟敢嘲笑本宫,本宫要打死你!”
但是,她的鞭子还没打到纪勒的身上,就被身后赶来的束尧一手握住。
束尧他一个兵部尚书,从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手中扯过鞭子,是何等简单的事情。
只见束尧将欢颜公主手里的鞭子丢在了地上,对欢颜公主吼道:
“别,别,当当,这这里,是是你们新立国,国这里,这里,可是我们啊,啊,天景国国国,帝都城!”
“你你,你,可可是看清楚了了,你,你你,这这个,小娘皮皮竟,竟敢在,在在,我我,们天景国国撒野,当当,心心我们娘娘,把你你你,配给我们们天景国的马夫”
他坑坑巴巴的说完,周围的人都冒了一头的汗。
欢颜公主大怒,
“你们敢!你们敢将本宫配给你们的马夫,不日,我们新立国的女帝,便会踩着你们的尸骨,让你们的皇帝跪地求饶。”
欢颜公主大放厥辞,丝毫没有被束尧的恫吓给吓着。
她指着纪勒,带着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吩咐纪勒,
“你这个礼部尚书,速将本宫的画像交给你们的皇帝。”
就凭她的盛世美颜,欢颜公主有这个自信,厉云卿看到她的画像之后,便会招她入宫。
只要厉云卿对她有兴趣,欢颜就有十分的把握,留在厉云卿的后宫中,然后一步一步高升为皇贵妃。
甚至还能够将花锦从皇后的宝座上赶下来。
她们新立国女子,别的本事没有,远不如天景国女子那般温婉,多才多艺,什么琴棋书画,新立国女子都是不学的。
她们学的是如何制毒,如何在险象环生的丛林中生存下去。
新立国女子生命力顽强,在群狼环视的后宫中,也必然能够撕咬出一条血路,挣扎出一番新的天地来。
束尧当即要骂,但是纪勒及时将束尧拦了下来。
不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束尧骂出来的话,就算是火气十足,也没有多少杀伤力。
生生的浪费了一腔怒火。
纪勒挽袖子,冲欢颜公主一拱手,
“对不住了,这位公主,本官领的是天景国君主的俸禄,自古忠臣不事二主,您不是本官的君主,恕本官不能从命。”
“好!”
周围有百姓立即叫好,
“咱们天景国的官,就该只听咱们的陛下和娘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