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池初亦一个人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眼神迷茫地盯着天花板。她想不通。为什么母亲走的那么急促,为什么相依为命的父亲在短短一个月后就能做出那么令人恶心的事情,凭什么经历那么多变故的是她池初亦!
就这样,她蹲在那个角落里看了一整夜天花板。几个小时后,她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扶着墙慢慢地下了楼。
楼下超市,池初亦买了一瓶白酒,还有,一把美工刀。她同样踉踉跄跄地回了家,偶然瞥见卫生间的镜子,里面的人,如今她只感觉到陌生。只见池初亦双眼肿胀,没有一丝原本清澈明亮的样子。脸和嘴皮白的不真实,呈现出病态与阴森。原本柔顺的长发此刻也变得像蓬杂草。她哪还有一点平日里那个光彩熠熠的池大小姐的样,整个人看起来像丢了魂似的。池初亦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却又好像在同一瞬间恢复了平静。她对着镜子笑了笑,这个笑容在此刻显得那么突兀、僵硬、苍白无力。她不笑了,转身离去,拉上所有的窗帘,继续蹲坐在角落里,双手抱膝。
初尝,酒的苦与涩混杂着池初亦心中的苦闷入了喉,她被呛了一大口,连连咳嗽,她不知道是酒太烈了还是心太痛了,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珠,一粒一粒地滚落而下。可她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一口又一口接受着着胃的灼烧和脑的混沌。随后,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缓缓拿起了那把美工刀。
她白皙光滑的左手臂绽开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口子,不久,鲜红的血顺着她垂下的手流到了她的掌心、手指,最终滴落在木质地板上。或许是酒精麻痹了池初亦的神经,她没有感受到疼,只是伴着半瓶酒和愈来愈冷的身体缓缓垂下了眼。她想好好睡一觉,醒来什么都能重新开始的觉。她的嘴角微微扯出了一个弧度,她笑了。
梦里有腐烂的过去,也有崭新的开始。她真想就这样,不再醒来,不再面对变故给她带来的种种伤害与打击。睡吧,就这样睡过去吧。
又是溢满消毒水气味的床。她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眼睛,手臂却被扯得生疼,她眯着眼看清了被纱布包裹起来的小臂。
“初亦…我…哎…初亦都是爸爸不好…我上次说的都是气话,你原谅爸爸吧……”季洺辰拉着池初亦的右手,喃喃低语着。
“咳…咳咳,季洺辰,你不是我爸…咳…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少假惺惺的,令人作呕。”池初亦用尽力气挣开了被他攥着的手,厌恶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