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事情太多,她都把这事忘了。
“是谁?”
这种事,没有确切证据,很难给人定罪。
这连造谣都算不上。
“是张筱雨。”
邵文宇说出了一个让江姝婳意外的答案。
“她和萌萌以前认识?”
江姝婳想不通,张筱雨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时候,傅清阳也还没找上张筱雨吧。
“不认识。”
邵文宇“啧”一声,“说起来,这事跟你和傅斯年还有点关系。”
江姝婳蹙眉。
就听邵文宇继续说,“之前顾川根据那个老虔婆提供的线索,查到了张筱雨身上。本来以为没有证据,我们都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查到。结果张筱雨丢了工作,又和刘欣翻脸。顾川刚问起这件事,她就一股脑交代了。”
原来,之前刘欣忽悠张筱雨,说傅清阳心术不正,怕他造成公司内耗,影响她的工作。
张筱雨在公司全靠刘欣帮衬,听说表姐可能会丢掉工作,自然紧张不已。
刘欣又说江姝婳和傅清阳纠缠不清。
只要江姝婳那边有麻烦,傅清阳不可能不帮。
为了不引火上身,她们才决定拿江姝婳身边的人下手。
后来,张筱雨被傅清阳变成个恋爱脑,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直到顾川找过来,她脑子难得聪明起来,意识到自己是被刘欣当枪使了。
自然不愿意再帮她遮掩。
甚至恨不得把刘欣有多坏这件事,昭告全世界。
“她们的脑子,转的可真够远的。”
听邵文宇说完来龙去脉,江姝婳颇感无语。
就为了给她找点麻烦,费这么大功夫。
“谁说不是呢。”
邵文宇也想不通这些人的脑回路。
顿了顿,问,“你准备怎么办?”
“先不管。等傅斯年病情好了再说。”
刘欣是傅斯年的人。
他们又没有足够的证据。
仅凭张筱雨几句话,根本没办法给人定罪。
而且,现在傅斯年重病卧床,公司正是用人的时候,这时候不方便处理她。
只要她不做有害公司的事,暂时容忍她一段时间也没什么。
“那你自己注意,尽量不要单独和她接触。”
这种人心思坏得很。
找到点机会就会作妖。
邵文宇有点不放心江姝婳,怕她会吃亏。
“好,我会小心。”
江姝婳低声答应。
从邵文宇那里知道刘欣背地里搞得小动作,江姝婳对她多了一分谨慎。
她再过来,不再让她上楼去见傅斯年。
而是让周林出来,在楼下客厅处理。
刘欣面对江姝婳时,以前被隐藏起来的情绪也越来越明显。
也不知道是不屑在她面前装,还是装不下去了。
对此,江姝婳并不在意。
眼神又杀不死人。
只要她不主动来招惹自己,她才不会管她如何。
一连几天,傅斯年的情况都很糟糕。
正如他们之前骗傅清阳时一样,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即便偶尔醒过来,连说句话都觉得吃力。
柒柒和玖玖刚和爸爸相认,正是热乎的时候。
几天没有见人就罢了,连个视频都没有,已经不止一次提出想要来宜城了。
这天晚上,江姝婳和两小只视频。
刚说了几句话,玖玖就可怜巴巴的说,“妈妈,我们可不可以和爸爸视频?我和姐姐真的好想好想他。”
江姝婳心里一痛,把手机屏幕转到傅斯年那边,只一瞬就又移走。
然后对着电话里的两个小宝贝低声说,“爸爸之前生病,一直没去公司。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忙,再加上身体没有恢复好,每天都很累。等他忙完了,再让宇舅舅送你们来宜城,好吗?”
“好吧。妈妈你要照顾好爸爸,不要让他太累了哦。”
傅斯年本就瘦的厉害,江姝婳又只是把镜头在他身上晃了一下就拿开。
两小只没看出什么异常,只是沮丧的答应。
看她们这么懂事,江姝婳心里一酸,面上保持着温柔的笑,“好,妈妈每天都会给爸爸做好吃的,尽快把他养胖。这样下次见面,爸爸就能抱你们了。”
“嗯嗯!”
两小只又和江姝婳聊了几句,怕打扰傅斯年休息,就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没多久,傅斯年忽然开始浑身发颤,难受的哼了两声。
江姝婳连忙过去,俯身把手探向他额头。
大概觉得冰冰凉凉的挺舒服,傅斯年的手一把按在她的手背上,抓着她的小手贴在脸颊上试图给自己降温。
“斯年,你先放开,我去给你拿体温枪。”
江姝婳试了两次,没能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
没办法,只能探着身子把放的比较远的温枪拿过来。
376度,还不是很高。
“冷。”
傅斯年浑身似乎都在轻颤着,伸出双手意图把江姝婳圈在怀里取暖。
江姝婳强行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在衣柜里拿出两床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过了一个多小时,脸颊开始变的滚烫,薄唇隐忍的抿成一条直线,嘴里不喊冷,开始喊疼。
江姝婳又连忙撤掉多余的两床被子,去浴室打了温水给他擦脸降温。
忙活了一晚上,直到后半夜,傅斯年的烧退下来,她才勉强合上眼睛睡一会儿。
刚开始,她不敢睡的太沉。
稍微听到傅斯年那边传来一点动静都会惊醒,生怕他又不舒服。
到后来,实在困得受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熟了。
早上,江姝婳是被男人亲醒的。
轻柔的吻落在侧脸上,充满怜惜和心疼。
意识逐渐回笼,她抬眼看到面前放大的俊颜,紧张的立刻就要坐起身。
昨天晚上她是趴在床边睡的,压的手臂酸麻。
刚一动,就“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眉头下意识的皱起来。
“怎么了?”
傅斯年脸色一变,连忙伸手去抓她的手臂。
江姝婳活动了一下手臂,感觉稍微好一点,才摇头,“没事,可能是压的时间太长了,有点麻。”
傅斯年眼底有浓浓的心疼溢出来。
什么也没说,只是牢牢握住她的小手。
他醒过来之后,有想过把她抱到床上,但浑身无力,怕把她惊醒。
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就没动手。
只是没想到她不敢睡的太死,这样轻柔的吻都能把她惊醒。
他已经尽力克制了。
“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姝婳不怎么在意自己的情况。
手脚上的针刺感还没完全消失,就一脸紧张的站起身,审视傅斯年的情况。
“胃里不太舒服,其他的还好。”
傅斯年弯唇,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
但苍白的脸色,以及额头的冷汗却出卖了他。
江姝婳什么都没说,起身去浴室拧了毛巾出来给他擦脸。
擦完脸,江姝婳帮着他把汗湿的睡衣换下来。
看着他几乎消失的腹肌,以及肉眼可见的肋骨,她又是一阵心酸。
看她红了眼圈,傅斯年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只是看着她给自己换好衣服,把人搂进怀里柔声安慰,“等徐老爷子他们做出解药,把我的病治好,你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一定尽快多养点肉出来。”
江姝婳没忍住笑出来,笑完又绷着脸瞪他,“我又不会养猪。”
“把猪养胖只能吃肉。把我养胖才能让你快乐。”
傅斯年意有所指的说着,暧昧的目光下移。
江姝婳脸颊爆红,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你上辈子是泰迪吗?”
都病成这样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馋死他算了。
傅斯年的手在她身前摸了一把,眸底笑意深浓,“你不想吗?”
不想是假的。
最近被他撩拨的多了,她也会起反应。
但她不会随时随地的发情。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从他怀里站起身,江姝婳不想和他继续这种话题。
“你做什么我都吃。”
傅斯年好脾气的表示自己不挑食。
话是这么说。
他最近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
江姝婳也知道他的情况,决定熬点肉粥。
熬完粥上来,徐老爷子正在给傅斯年针灸。
这次不光是头部和手脚,就连上衣也被解开,身前扎了十几根针。
乍一看,像刺猬一样。
看着徐老爷子一根又一根的轮流捻动,江姝婳只觉得自己身上也跟着不舒服起来。
她垂下眸子,掩去眸底的难过,轻手轻脚的过去把粥放下,也不出声打扰。
徐老爷子把一套针灸做完,收回银针,顺手擦了把汗。
哪怕身体调养的再好,也毕竟快八十高龄了。
一套针灸做下来,身体也有点吃不消。
“徐爷爷,我熬了肉粥,等会儿您下楼喝点,休息一下再去实验室吧。”
江姝婳主动过来帮忙收拾银针,看向徐老爷子的眼神充满感激。
八十高龄,本该颐养天年。
却要在这里治病救人。
江姝婳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时间不等人呐。等解药做出来,有的是时间休息。”
徐老爷子对这两个年轻人观感不错。
摆摆手,拿起江姝婳帮忙收拾好的银针离开。
接下来的一周,傅斯年几乎吃不下东西。
即便怕江姝婳担心,有时候会勉强自己吃下去,最后还是会吐出来。
最开始几天,江姝婳只能尽量熬一些软烂的粥放进保温桶里,时不时给他喂一口。
到了后来,他更是发展到了喝一口水都吐的地步。
怕他等不到解药做出来就先饿死,陆超放下帝都的一切来到婳苑,每天观察他的情况,给他输营养液吊着一口气。
刚开始每天还能醒过来坐一会儿,到后来一天昏睡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要多。
江姝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明知道徐老爷子和另外两人已经废寝忘食在做研究,还是希望他们能更快一点。
所有人都在和时间赛跑。
也都肉眼可见的变得憔悴。
怕自己也倒了,就真的没人照顾傅斯年。
即使担心到什么都吃不下,江姝婳还是每顿保证饭量,努力逼自己吃下比以前更多的饭。
像是要替傅斯年那一份也吃下去一样。
饶是如此,她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