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剑飞听这一席话,不知听了多少遍,可是他不喜欢练刀,只喜欢做饭。
“师姐,我的心性你是知道的,《霸刀诀》和《霸刀心法》所记载的武功凌厉狠辣,练习者不仅要心无旁骛,甚至性格也要与武功相合,我天生不愿与人争斗,就算我想练好家传武功,也是事倍功半。”
木瑶默然不语,她心知肚明,自己这个师弟断然不是练武的材料,然而霸刀门掌门之位从来是父传子,师父就这么一个独苗,如果对武艺之道不感兴趣,霸刀门势必式微,江湖上强者为尊,一旦霸刀门真的衰颓下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恐怕不久就会有灭门之祸。
郑剑飞很快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木瑶收拾了碗筷,放入竹篮。
屋内空间狭小,两人相对而坐,不发一语。木瑶想到自己和师弟正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禁脸上绯红一片,由于她是偷偷来探望师弟,屋中没有点蜡,一片漆黑,郑剑飞倒也看不见她的羞态。
木瑶骤然起身,拿起竹篮,说道:“我先回去了,师弟你再好好想想,也不要耽误了练功。”
郑剑飞送师姐离去后,在床上盘膝而坐,运起了《霸刀心经》,然而总觉得心烦意乱,无心练习,很快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郑剑飞吃了家仆送来的早餐,只是一碟小菜,一碗清粥,便继续练习功法,中午仆人又送来一顿朴素的吃食,郑剑飞便觉得更加郁闷,下午呆坐良久,到了仆人端上晚餐时,郑剑飞见又是一盘青菜,一碗米饭时,埋怨道:“爹爹是要饿死我不成?怎么顿顿都这样清淡?”
老仆躬身道:“老爷吩咐,少爷好口腹之欲,不能给少爷味美的饮食,以免扰乱了少爷的心神。”
郑剑飞气急败坏,让仆人将饭菜原封不动地拿回,不等天色彻底变黑就已经下榻,然而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直至凌晨天色将明才沉沉睡去。
清晨,老仆到门前劝郑剑飞不要饿坏了身子,郑剑飞全然没有理会,蒙头继续睡觉。直到烈日当空的正午时分,郑剑飞才悠悠醒转。
一连两日,郑剑飞只喝水,不进食,老仆急得跳脚,而郑雄见儿子反抗,怒意更甚,对他绝食的行为丝毫不加理会。
夜里,郑剑飞饥饿难耐,难以安眠,忽然听到门口熟悉的敲门声,正是师姐木瑶。
一进屋门,木瑶既心疼,又责怪郑剑飞不懂师父的良苦用心,她拿了个大得多的竹篮,里面盛满了各样菜品和一壶好酒。
郑剑飞见到这般多的佳肴,不一会儿就搞得杯盘狼藉,即使胃口大开,也只吃了不到一半。
“师姐待我实在是太好了,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报答师姐。”郑剑飞饱餐过后,满心欢喜。
木瑶秀眉微蹙,“你怎会不知道如何报答我,你倘若真从心底感激我,就该好好练功才是。”
郑剑飞心下大惭,连连称是。
“这剩下的一半菜肴,你留作明日白天的吃食,到晚上我会再给你送饭过来。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每天都要专心练功,如果一段时间过后我见不到你的长进,那这饭菜我也不会再送过来。”木瑶推门而出,没有给郑剑飞多说一句话的时间。
自此,郑剑飞每餐既有仆人拿来的清粥小菜,也有木瑶带来的美味佳肴,他终日练功,晚上与木瑶相谈甚欢,就这样过了三月有余,郑剑飞自觉武功颇有进境,已于不知不觉间突破了几个大关,隐隐有练成第五层《霸刀心经》的趋势。
一日,郑雄命人带儿子到演武场,一试武功发现儿子竟然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追上了同辈们的武功,心下大喜,结束了郑剑飞的禁闭惩罚,又亲手演示了几招《霸刀诀》中的刀法,包括“一刀经天”、“成王霸业”、“扫荡群雄”几招高深刀法,要郑剑飞勤加磨炼。
原本对练功一道感到厌恶的郑剑飞,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对修炼《霸刀心经》不再感到抵触,甚至有时,郑剑飞还比较期待和自己心意颇为相同的木瑶比试霸刀刀法,在他心中,这位在他低落时期给他帮助和陪伴的师姐,已经是他的红颜知己、至交好友。
时光如白驹过隙,时间已到九月中旬,距离青城派掌门、松风观于观主六十大寿之期已只有一月有余,郑雄早早备好了贺礼,今日就要派遣手下得力弟子前往蜀中道贺了。
郑剑飞得知消息,主动请缨前去。并非他对青城派掌门有什么好感,而是川菜博大精深,他仰慕已久,早就希望能得到机会亲身前往四川,更有传闻说,皇帝选拔御厨的厨艺大会即将在CD召开,能够一睹名厨风采,也是他未竟的心愿。
郑雄知道儿子心里打的小算盘,对他小小训诫了一番,敦促他不要横生枝节,寿宴结束后尽快返程。然而在郑雄的心中,儿子已经取得了难能可贵的进步,就算儿子愿意在四川多停留一段时间,参加近期举行的御厨大会,也是无可厚非的。
关于木瑶给郑剑飞送饭的事情,郑雄其实很早就已经发觉,然而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到儿子在木瑶的影响下逐步走入正轨,他也感到十分欣慰。于是,他表面上称要木瑶作为本次出行的领头人,监督郑剑飞和其余弟子的行为,实际上是要木瑶陪伴他这一路的历练,一来遇到危险可以自保,二来不致感到寂寞和孤单。
次日清晨,木瑶和郑剑飞二人欢欢喜喜,架上马车,带着寿礼与其余弟子奔赴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