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在绝望的哭,这些哭的人,大多都是刚刚被带进义庄隔离不久的,而那些空洞的坐在地上等死的,都是已经在义庄隔离了一段时间。
他们在知道自己跑不出去,也知道没有人会来救他们,所以放弃了一切生的希望,就这么等待着死亡。
在进来之前,祁玦命所有人戴上了面纱和手套,这些都会在来通州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的。
瘟疫自古以来无药可治,面纱和口罩也只是起了一定的隔离作用,不直接和患者进行接触,可以降低被感染的风险。
“去看看,躺在地上的人可还有救。”
祁玦一声令下,一些将士过去查看倒在地上的人。
“没气了。”
“这个也没气了,尸体都已经僵硬了,怕是已经死了很久。”
“这个人还有一口气,快来搭把手!”
将人抬到一块木板上后,将士叫大夫,但却没有一个人应声。
祁玦环顾四周一圈,“怎么不见大夫?”
朱通判刚想编个借口,便听有个百姓绝望而无力的说道:“早就跑完了,来到这里,就只有……只有等死!”
“官府让我们来义庄,明面上说是给我们治病,实际上,是让我们在义庄里等死。”
“来这里的,都没命走出去,我们这些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尚且还能说的出话来的人,绝望的控诉着官府的冷血与无情。
朱通判满头都是汗,“殿下,他们说的这些事情,下官真的是毫不知情啊,下官可以对天发誓,下官让衙役们将人带来义庄,是请了大夫的,而且还都是花重金请的,
你们这群废物,都是怎么办事的,为何大夫都跑了,也没人来通报我一声?在义庄做事的,都回去领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祁玦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料峭的秋寒,“既然朱通判有如此觉悟,便也不必本王浪费口舌了,义庄里有多少人丧命,去统计清楚了,死亡人数算清了之后,
以双倍的数目换算成板子,落到通州城所有官员的头上,记住了,是每个官员,若有人敢以任何理由逃脱板子,便直接脱了身上的官服,听明白了吗?”
死了多少人,以双倍的数量挨板子,分散到每个官员的身上,这得要打掉半条命啊!
“殿下,这会不会太……”
祁玦一记冷眼扫过去,“怎么,朱通判是官做到头了,不想要这身官服了?”
“殿下处罚的是,都是下官等没有尽到父母官的职责,才会酿成了如今这个局面,下官这便叫所有官员去领罚!”
祁玦轻飘飘的又补了一句:“记得通知裴知府,他挨的板子,比你们要多一倍。”
“殿下,裴知府他还有病在身,万一……”
祁玦冷笑一声:“万一没撑过,就算是他为惨死的百姓赎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