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麻木,动弹不得,感觉似乎正有千斤巨石往身上压下来。
张潼奋力挣扎,嘴巴张到极限,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但意识却愈加清晰,不断增强的恐惧和无力感,仿佛让人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她瞳孔放大,嘴唇颤抖,一瞬间泪水自眼角滑落,渐渐地失去意识……
2006年7月,蜀地的十八线小县城——梓江县。
下午三点,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在梓江县城北河路和南江菜市场的交叉街口处,早晨赶集的热闹景象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小贩还经营着水果摊位。
摊子用一把伞遮起来,小贩们或去超市门口坐着摇扇,一边和店老板闲扯;或直接带了马扎坐到街口的大榕树下凑成一桌牌搭子,自得其乐。
树上的蝉鸣像比赛似的,卯足了劲,让人只觉得烦躁闷热。
大榕树下一溜排开,停了三辆小面包车。
车里的人嫌弃里面太热,将全部的车门打开着。
二排靠近右侧车门的座位上,一个身穿粉色T恤和蓝色七分休闲裤的姑娘正靠在椅背上,一脸痛苦之色。
坐在后排座位的老夫妻见状,试着叫醒她,姑娘却一点反应也无。反复几次之后,引起了车里其他人的注意。
“刘二,快来看看!这姑娘叫不醒,怕是要出事。”
老婆婆朝着正在驾驶座睡觉的司机刘二虎喊了一嗓子,司机刘二虎却没反应,原来已经睡着了。
带着孙子坐在姑娘左边的刘大爷见状,将手里的大蒲扇旋了个弯儿,操起硬邦邦地扇柄就往刘二脑袋里上招呼过去。
“呀,谁?”刘二吃痛,摸着大光头,满脸郁气的弹起来。
许是忘了正坐在车里,脑袋“嘭”地一下撞在了车顶,疼得他呲牙咧嘴。
“赶紧的,张家这姑娘怕是突发啥疾病了,怎么也叫不醒”
刘二虎转身看到刘太爷还没放下的蒲扇,气焰瞬间便消失无踪,随即麻利的绕过车头,跑了过去。
伸手一探,呼吸均匀,松了口气。
“别是中暑了吧?”老婆婆的老伴儿插了一句,“用凉水洒脸上试试”
后排刚取下耳机的年轻人,立马将手上还没开封的矿泉水递了出去。
刘二虎本来还想着要不要送去前面的医院,听见这话拿过瓶子便一股脑泼在了姑娘的脸上,年轻人见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突来的凉意,让张潼瞬间清醒过来,早前那无法控制的状态已然消失不见。
睁开眼的瞬间,只见周围的人都盯着自己。
张潼很是纳闷,戒备地坐直了身体,却发现满头满脸的水,身上的衣服也被打湿了,好在里面穿的是背心内搭,还不至于让人尴尬。
到底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是在广场上带宝宝玩耍的时候突然晕倒了,还依稀记得看见小宝被那对情侣抱着上了警车,而被送上救护车的自己,现在不是也应该在医院吗?
刚刚那种濒死的感觉,难道只是一场梦?
不过须臾间,脑袋里已经有很多问题。
见周围的人不再盯着自己,张潼这才注意到这些人的样子。
正坐上驾驶位的司机不是老家开面包车的刘二虎么?
额头左侧一颗标志性的黑痣,脸上还有不少出水痘后留下的凹印,因此被乡亲们取了个外号——刘二麻子,绝对没错!
只是,清明节见到时,还是个180斤的大胖子呢,怎么这么快就瘦下来了?
其他几人张潼虽不认识,但也觉得面熟,应该也是老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