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漂亮!”一枪爆头后,贝尔摩德轻浮地吹了声口哨,却不是在自夸,而是感慨郁江的身手,“如果身体好点,琴酒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吧?”
琴酒用鼻腔冷冷出气:“他现在干涉的难道就少吗?”
他对帕佩特的意见并不全是演给多疑的boss看的,他是真的很讨厌郁江这种不守规则懈怠随性的家伙!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呢?”贝尔摩德状似随口问,“我听说那位已经转移了不少资金出去,大概是做好了断尾求生的准备。你会跟着一起走吗?”
“断尾求生?那种懦弱无聊的传言你也信?”
“说不定呢,要是真的你怎么办?”
琴酒和贝尔摩德旁若无人地聊起了组织的未来和各自的打算,他们根本不避讳任何人,因为组织成员都知道,黑色世界根本不存在绝对的忠诚。他们因为畏惧组织的庞大力量以及对利益的追求而垂下头颅,当然也会在恰当的时刻毫不犹豫地抛弃同伴各自逃生。
只是……
“贝尔摩德,你觉得我们要输吗?”一直没有说话的郁江终于开口了,此时他已经在贝尔摩德的掩护下和伏特加汇合,干掉了所有保镖。
不是“会输”,而是“要输”。
贝尔摩德笑得很意味深长:“那要看boss的打算了不是吗,我可没有参与上层的决策。”
伏特加插嘴:“我觉得我们还是占据上风的吧?公安都被我们打得丢盔卸甲了。”
他踹了一脚倒在地上如一滩烂泥的士兵,实在搞不懂这些大佬的逻辑,“只差一步,组织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吧?”
“是啊,没错。”
郁江站到了船长室的门前,平静地注视着紧闭的大门。
此时,通讯频道默契地恢复安静,每个人都在等待他的决定。
里面毫无疑问是给他准备的陷阱,但所谓风险与机遇并存,如果他因此畏惧放弃,公安曾经做过的恶心的事情也许永远也无法公开,那么那些冠冕堂皇的人仍然可以站在所谓正义光明的一方,对他们这些受害者进行谴责唾骂。当然,其实他们也不是多么纯粹的受害者,那就一起下地狱好了。
郁江轻轻推开了房门。
门是虚掩着的,整洁的房间像是根本没有受到沉船的影响,而站在窗边背对着郁江的身影也随和地像是站在安全的cbd。
瞬间!
船长室的灯闪了闪,在一声暴鸣中熄灭,与此同时耳机也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郁江只来得及听见贝尔摩德的“糟了!”便彻底失去了组织的信号。
但他没动。
就像眼前的人也没动一样。
整艘阿莫洛斯号都沉寂在黑夜中,唯有天边渐渐泛起橙红的光,似乎代表着黎明和希望。
“我没想到是你。”郁江慢慢开口,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仍旧掷地有声,“黑田理事官,好久不见。”
被他叫破身份的人终于转过身,他用那只完好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郁江。郁江看不清那只眼中的情绪,但直觉告诉他黑田兵卫的状态很奇怪。
他皱了皱眉:“我猜剧院的老爷们应该已经乘上了救生艇,毕竟不管以前阿莫洛斯号的营生是什么,现如今身份卡也就这点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