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语气...
崇宁心中自嘲一笑,是她天真了,竟然会觉得陈文景宽容。
晋陶公主一噎,整个人气的发抖:“你这般糟践我的崇宁,还觉得我放肆?”
陈文景并不做解释,只是将冷冷的目光地瞥向崇宁:“写好了,送来给朕过目。”
他负手离开,出门时被寒风迎面一吹,立刻猛咳起来,昔日高大的身子微微佝偻着,正值壮年,却显疲惫之态。
崇宁冷眼看着,如同方才被他瞥的那一眼般,疏冷无情。
“混蛋。”晋陶公主气得大骂,忙蹲下来泪莹莹地看着崇宁:“我们不写,别难过,我们不写。”
崇宁低着头不言语,相比起莫名其妙写信去解释这件有辱名节的事,她更在乎陈文景的动机。
自己明明告诉过他渠英对锦润会宽容以待,那就说明大梁内乱不会闹大,霍无忌之流不过跳梁小丑。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渠英和锦润彻底翻脸,让大梁生乱。
可他并不打算与大梁起战,大梁内乱对他有什么好处?莫不是他改变主意了?那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崇宁沉思起来。
“崇宁。”晋陶公主伤心不已,为陈文景不考虑崇宁的名节愤怒,也为自己无能为力伤怀。
崇宁抱住她,让她伏在自己肩上哭,声音冷静:“母后现在知道儿臣为何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了吧,我们的处境全在他一念之间,他的喜怒哀乐对我们来说就是雷霆雨露。”
“他放肆,我当初就是瞎了眼,引狼入室。”晋陶公主悔不当初。
只是现在说这些完全没用,当下要做的,是想法子把这一关过了。
她是绝对不能给渠英写信的,否则最后送到渠英手里的是什么内容根本说不准,届时就算锦润信她,那些流言蜚语也能让她坐立难安,可若是不写,事情必然不会那么简单就糊弄过去。
上次陈文景要求验身的事儿,因着陈谦出事耽搁了下来,这次要怎么才能混过去呢。
崇宁发了愁,在书桌前端坐了半个时辰也没落下笔墨。
“公主。”飞燕掌灯进来:“嬷嬷让奴婢告诉您一声,前两日夜里,皇上一直歇在邀月殿,说是三殿下病了,皇上去瞧。”
崇宁扯了扯嘴角:“难怪,这几日都有谁入宫?”
“许家姐妹曾进宫探亲。”
“许渡都死了,许家已无嫡亲在朝为官,她的娘家人无诏不得入宫,怎么这事凤仪殿不知道?”崇宁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飞燕抿了抿唇:“许氏复位贵妃了,封号也如从前。”
“呵”崇宁气笑了,怪不得陈文景对凤仪殿突然变脸,原来症结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