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般的阴谋,这是关系着无数人性命
的大疫!
她合了合眼,艳丽的面容难得带了一股疲倦,话语也颇为寂寥:“凤句,我真是累了。这些人为了对付我,没完没了,无法无天。”
整个淮南道,敢对付她、能有本事对付她的,有谁呢?
见到一贯如利剑般锐利勇往直前的人,出现了明显的倦意,杜凤句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
丝丝缕缕的心疼缠绕上来,他的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和。
的确,从武阁到山南道到宫中,一次又一次的设局,一次又一次的打压,即便如今殿下主动离开京兆,也还是没能避开。
殿下,只是国朝的公主而已!
皇上,或者说皇上身后那些人,为何就这样对殿下不依不饶呢?
这一次,是曾因江南道官场案与殿下结仇的顾砚,还是京兆某些容不下殿下的人呢?
他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爽朗,如一股清风,似能吹散人心底的阴霾与困顿。
“殿下,您避退长定府,本是为了韬光养晦,但既然有人对此容不下,特意送来一股东风,那么……殿下何不笑而纳之?”
郑吉抬眸注视着杜凤句,重复道:“笑而纳之?”
杜凤句颔首微笑,回道:“是,殿下。这个所谓的阳谋,殿下便以光明正大破之!此乃危局,也是东风,殿下可借此东风,直上青云。”
殿下已在军中立威积势,有武阁魁首记录之恩,且有北疆陶家相护,可以说,在军中已有威望。
声名是有了
,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殿下此来封地,是为了蛰伏,是想着以长定府为根基,一点点积聚声名民望的。
他和殿下还没有想好如何施行,便有了段枕戈来报的事情……
祸兮福兮,皆在人为。
他眼神锁住郑吉,目光温柔缱绻,语气却十分坚定:“殿下,我有一法……”
他的话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的话语传进郑吉的耳中,渗入她的心中,令她的眼神渐渐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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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至中天,阳光洒照大地的时候,郑吉率领着长定率士兵,终于抵达了长定府。
她早已经下了马车,骑在了秦胄为她精挑细选的骏马赤焰背上。
当“长定府”三个气势磅礴的大字映入眼帘的时候,郑吉勒住马仰起头,半眯着眼定定看着这三个字,久久没有动。
长定府,她的封地,前世今生,历经两世,她终于来到这里了!
与京兆巍峨高耸的城墙相比,长定府的城墙矮了许多、也不够坚固,但是奇异地,给了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她觉着,这并不巍峨的城墙十分坚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令她的心定了下来。
此时此刻,长定府城墙上的守兵也在注视着底下浩浩荡荡的队伍。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是一名女子,一身红色凤袍随扬起,身下是一匹矫健的赤色骏马。
乍一看去,如烈焰火烧,与这春日阳光交相辉映,让人目眩神迷。
队伍中高高擎起的旗帜,上面有两个
字:长定。
这样摄人心魄的女子,如此庞大威严的队伍,那就只有……
“传令!殿下到了!殿下到了!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