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她，沉默了一会。突然挥手间，他变了一副模样。长相清秀正直，眼睛炯炯有神，一袭白衣垂下，好一个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廉呦皱皱眉，这就是天界的法术吗，还挺真实的，就像真的变了个人一样。

”这是我真实的样子，凡间的人不应该看到这些的。所以我最好不在凡间施法。至于为什么和你说这些。“他愣了一下神，继续说道：”两个原因，一，你足够聪慧，我维护凡间秩序，让凡人不受别界影响，却还是让你发现了端倪。二，我信得过你，各位帝王我都没那么信任，可我信你。两年前，第一次见你，我就有种熟悉感，也许是你性格不错的原因吧，我倒是挺喜欢你这有勇有谋的丫头，更何况，你也说了那邪祟伤害不了你，告诉你这些，你也不会受到伤害。“

道理是挺有道理的，廉呦眯着眼睛。他都当着她面现出原身自爆身份了，也不伤害她，应该所言非虚吧。再看看他左手置于腹前，右手置于后背，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她倒是也信得过他。

廉呦虽一时间接受这些信息有些不适应，却还是放下了原先的担忧，找了块高些的地板坐下。

她勾起嘴角，想让他也放松些：”你说说吧，你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也把祭奠夫人的跪垫放在廉呦对面，理理衣角跪坐下。缓缓开口：”我是罪仙。你可以喊我容珩。我曾是天界颇受欢迎的战神，屡立战功，守卫天界。有战斗就有兄弟战死，每场战争结束，我都会去忘川见他们最后一句，送他们轮回转世。那一次，我在忘川遇到了她。你知道吗，忘川，人，魔，妖，仙，什么都有的，所以，我遇到她，而她是只妖。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就一眼，我就被吸引了。她走入了忘川河，轮回转世，我打着战争的名义，在妖界找到了她，与她相爱。那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因为她，我的心都不是那么冰凉了，知道了世间有很多的美好，也知道了并非所有妖都是坏妖，所有仙也不会都是好仙。善恶皆从心。“

容珩看了眼听得起劲的廉呦，笑了笑。施法变出一瓶酒和一些糕点于她面前。

廉呦一惊：”不错啊，你这老...老朋友，倒是心思细腻。不错不错，你继续讲。“她乐呵的取糕点塞进了嘴里。

”妖，魔，都属于修罗场的种族，天界与修罗水火不容，我又是何等地位，天帝岂容我如此表率，他只知道我是战神，要我为天界打到天下太平。可我也是有七情六欲，三魂七魄。战神谁都可以当，但她不行，只有她，才是我的挚爱。她是唯一的。因此，我要被压入诛仙塔。可那时候。修罗地煞偏偏扰乱凡间，凡间烟火不断，终日战火连篇。凡间与天界是气支相连，所以我们世代也守护着弱小的凡人。我当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戴罪立功剿灭地煞，还人间一个清净。但当时还是有不少幸存者知道了此事。我们也不想杀人，强行清除记忆的话，算是违反了他们的命格，人数众多，这样实属不妥。不过时过境迁，确实已经没人知道这事了。”

见她一壶酒就这么喝完了，他浅笑道：“廉姑娘酒量真是不错，酒性烈，得慢品。”一个挥手，又是一壶酒，不过这个度数低了不少，带点安神的作用。

“我剿灭地煞，天帝赐我永生永世在凡间维序，也算是将功赎罪了。可我的夫人...她并非难产，而是将生我儿之时，被他们妖族的人追杀了。他们亦同我们天界一样，不允许族人与天界的人相爱，更何谈生子。我的孩儿是她死后，我亲手把他从夫人肚子里取出来的，好在没有一尸两命。我的儿你也看见了，本就半仙半人，还因如此，丢了两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愧对他们娘俩，我没本事为她复仇，也没有教好我们的孩儿...”

“嗯...”廉呦抱着膝盖，点点头，迷糊起来。

“哎。”容珩轻叹，施法为她盖上一块毛毯，走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