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哥哥?”
等到了门口,陈鹤耳才问冯骁。
冯骁难以启齿,半晌才吐出一个:
“是。”
陈鹤耳见冯骁实在不想再说什么,就没有再追问。
不一会,宋智江从楼上走下来,笑嘻嘻的,似乎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于是,三人就这么再次进入了山里。
而在客栈里的窗户上,冯江恶狠狠的凝视着渐行渐远的三人。
“调查一下那个姑娘。”
他吩咐手下,远处一行身影中那个个子最矮的身影在他的瞳孔中放大。
*
山中还是那么一幅郁郁葱葱的场景,但是天公不作美,三人进山的时候天就已经阴下来了。走着走着森林里开始弥漫起大雾,层层白烟从各个石穴罅升起来,一时间前方的视线就被严严实实盖了个严实。
“马上就要下雨了。”
宋智江手里托着罗盘,见天气的急剧变化,也不禁插上一嘴。
天色骤暗,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尤为明显。再加上浓雾中时浅时深的树影,场面那是一个诡异。陈鹤耳也是怕这些东西的,于是她不自觉的向冯骁的位置靠了靠。
冯骁有一点青涩地将手伸出来,想要伸手围住陈鹤耳。但是又想到男女有别,陈鹤耳可能会认为他是一个轻浮的人,还是犹豫片刻,把手伸了回去。
一旁的宋智江目睹了这幅纯情少男动作,为了给好兄弟的感情添一把火,他突然神秘兮兮的朝陈鹤耳闻道:
”不知道姑娘是否知道‘狐嫁女’的传说?”
“狐嫁女”?
陈鹤耳听着这个名号也是耳熟,半晌才想起来曾经一名倭国的导演曾经拍过这部电影,自己在进修表演学的时候曾经跟着鉴赏过这部电影。
传说,下晴天雨的时候小孩子是不被允许出门,大人也要留在家里,因为这个时候狐狸娶亲是很忌讳被人看见的。按照族里的规矩,如果狐嫁女被人类看到了,新娘不杀死那个人类的话,就永远也不能出嫁。
“略有耳闻。”
宋智江听了,微微一下,指了指天空:
“你看天上。”
陈鹤耳抬头看天,却见原先成片的乌云已经消散,一轮灿烂的太阳正挂在天上。但是这样阳光的景象掩盖不了下雨的事实,点点细雨从天空中落下来,打在树叶上,落在冯骁撑着的油纸伞上。
“下雨了。”
陈鹤耳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刚刚还是天色昏暗的阴天。阴天下雨倒还正常,但是先出太阳再下雨算什么啊。
“小心待会儿狐嫁女。”
宋智江本意是一句打趣,谁料话音刚落,一阵喇叭声从远方传来。
……
三人同时沉默了。
远处的喇叭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急促的锣鼓声,整齐的脚步声。这样锣鼓喧天的场景放在平时,陈鹤耳都会喜气洋洋的送上她真挚的祝贺,可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森林里来上这一幕,着实是让人有些吃不消。
“怎么办?”
陈鹤耳压低嗓子,用哀怨的眼神盯着冯骁。冯骁一脸无所谓的继续把锅甩到宋智江的头上:
“问他。”
说实话,宋智江也很懵,谁知道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就能如同乌鸦嘴一样的灵验了呢。
“管他呢,先躲起来。”
这个主意倒是符合了三人的心意,于是三个人像是做贼一样,偷偷找了个灌木丛躲了起来。
刺耳的喇叭声如同鸣泣般一声高过一声,铜锣刮擦出的“砰砰”声震的人耳朵疼,那阴郁的娶亲乐曲越来越近了。
陈鹤耳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手脚冰凉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摆放。她看过电影《狐嫁女的结尾,母亲给了孩子一把尖刀,让他寻着彩虹的方向去寻找狐狸家族以死负罪。
看到了狐狸新娘,就会死么。
陈鹤耳开始胡思乱想。
被各种幻想折磨的百爪挠心的陈鹤耳十分痛苦,当她回头看冯骁和宋智江时,发现他们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声源的方向时,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头升起:
“喂,你们都不怕死吗?”
她拼命压低嗓音,用飘忽的气音问。
“你觉得我们在塞外多年什么没有见过。”
宋智江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用寻常说话的语调回答道。
陈鹤耳刚想扑上去让他小声点,但是还没有付诸行动,一抹赤红就倒映在了她的眼里。
鲜红的花轿首先突破浓雾的阻碍,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典雅古朴的一方小小轿子,装饰着满满的红绫和彩布。轿身上一个金色的“喜”字更为刺目,在昏暗的森林环境里发出诡异的金光。一开始,花轿只是悬浮飘在半空中,接着,几个身影就如同氤氲的水墨画般明显现身在了轿子的四边。
这是四只黄毛的狐狸,各个尖嘴猴腮,小小的两颗眼睛呆滞地盯着前方,佝偻着背,像个提线木偶般踏着步。他们身上红色的大花随着动作一下下抖动,看起来甚为滑稽。
接着像幽灵般缓缓浮现的是两个喜娘,他们也是狐狸的模样,不过脸上打着红彤彤的粉,涂着血色的胭脂,看起来倒有些浓妆艳抹的样子。
不过新娘呢?
诡异的迎亲队就快要从陈鹤耳他们的面前走过,但是花轿上空着的窗子里仍然空无一人。漆黑的窗口让陈鹤耳感觉慎得慌.
就在这时,几声清脆的铃声响起,空谷回音,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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