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耳笃定地说,听了大娘的话,她发现十五铃的经历与自己的相似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别说是抛弃了,自己是必定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举动的。
大娘见陈鹤耳的决心是这么坚定,也是十分满意,于是她等待陈鹤耳地湿衣服彻底烘干后,带领他来到了传说中的后山。
后山离大宅很近,不算是一座高山,山下聚集着几户人家,看起来还是有着人眼气息。但是这座不高的山从山底开始走,越往上景色越荒芜。山下还有符合世界的绿柳和嫩草,到了山的中央,就开始荒芜,光秃秃的枯树,凋谢的花朵,枯萎的杂草,遍地都是。
接着往上面爬,原来不远的距离开始急剧降温,陈鹤耳抱紧自己的身躯,旁边的大娘见怪不怪的告诉她:
“这座山就是这一点神奇,虽然论高度它比不上泰山,黄山,九华山等名山,但是它山上的环境就如同一个高山的缩影,短短的几步路就能感受到名山上的季节更替。“
接着她如同世界上所有的中年大妈一样,神神秘秘的说:
“你听说龙眼吗
龙眼?
陈鹤耳刚想毫不犹豫的回答自己听说过,接着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想的那个只是现代的水果,此龙眼非彼龙眼。”
大娘见陈鹤耳呆懵的表情,笃定陈鹤耳不知道陈鹤耳不知道,于是笃定的接着说:
“这山上的那个老道士可不是一般人,据说他是前朝国师的观门弟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才被贬到这里,只知道自从前任皇帝即位后他就出现在了这附近。几十年前他就是一副白发苍苍的模样,现在也是那副模样,如同一个妖精一般。有懂行的人说整个京城如同一张牙舞抓的龙头一般,皇宫所在的地方是龙的脑髓,而我们这后山的位置就是龙的眼睛呢。”
陈鹤耳听到这里不知为何打了个哆嗦,脚下就是龙的眼睛,怪吓人的。
大娘笑着继续说:
“我们第一次听说的也是这个反应,但是后来周围的人发现这个老道士人其实挺好的,周围有什么法师都很乐意为他们去做,有时候遇到困难家庭甚至分文不取,包括后来收养十五铃这件事。但是,世事无常,他这一走,这么久都没有回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啊。“
大娘有些伤感,陈鹤耳也不好说什么,两人并排着,慢慢走在上山的路上。
不多时,道观就到了。
说实话,当陈鹤耳听到大娘说老道士不慕名利,下山做法收的钱很少甚至分文不收时,她就想到他的道观肯能会十分简朴。
但是眼前的一幕还是震惊到她了。
破旧的小院子被篱笆围了起来,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两间低矮的小房子被围在里面,墙体剥落露出里面棕灰色的石灰,房顶上的砖瓦就像青苔一样这里缺了一片,那里缺了一片。
陈鹤耳跟着大娘进了屋子,斑驳的木门一推就开,就像是摆设作用一般。
屋里面光线黑暗,灰尘在屋顶破洞的中漏下来的光芒里起舞,狭窄的窗台是整个屋子里唯一清晰的光源。
而十五铃,陈鹤耳一眼锁定的瘦弱少女,正拿着葫芦瓢,将桶里的水向外面舀出去。
是啊,刚刚的那一场雨,如果不用木盆接着,恐怕这小小的家里也会被淹没吧。
十五铃看见了大娘,有些欣喜,但看到了她背后的陈鹤耳,立刻收起表情,像个警惕的小动物。
“小铃,别怕,这个姐姐是来帮你的。”
大娘率先开口介绍,经过大娘苦口婆心的劝说她,但是十五铃只是低着头,什么也不反应,就这么停,也不表态。
“这孩子以前都不会这样的,可能是因为你是陌生人,所以她才这么敏感的吧。”
大娘见十五铃毫无反应,也有些担忧,看来十五铃是不容易答应了。大娘有些尴尬的朝陈鹤耳解释。
“你信我吗?”
陈鹤耳直接越过大娘,蹲在十五铃的面前。十五铃也十分惊讶,于是她没有再低垂着眼睛无言的反抗,反而抬起头来,看着陈鹤耳。
陈鹤耳心里偷偷笑,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所以她知道如何解决。
“我开了一间外卖店,现在才刚刚开业,资金不是很足,人手也不够。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的团队,帮助我。”
正如同那句话说,真诚就是必杀技。想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认识你,相信你,帮助你,只需要掏心掏肺的真诚。
十五铃浓密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咬着的嘴唇似乎放松了下来。她开始了松动。
“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一天,你都是我的人。”
明明陈鹤耳已经把话说到这样的地步了,但是十五铃只除去刚刚的动静之外就毫无反应了。
大娘也看不下去了,用眼神示意陈鹤耳。
实在不行,咱就走吧。
就在这时,令陈鹤耳铭记一生的场景出现了,十五铃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捏住了陈鹤耳的袖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说的很小声,声音尖尖的。
陈鹤耳还没有反应过过来,呆呆点了一下头。
“那我跟你走。”
十五铃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经过和小大人一般的深思熟虑后,还是怯生生的答应了。
“那就这么定了。”
陈鹤耳赶紧抓紧时间确定。
“嗯!”
十五铃深深点了个头,嘴角咧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容。这抹青涩的笑容就这么传递到了陈鹤耳那里,成为了她的永久记忆。
初到陈鹤耳的“饿不司”小店的十五铃十分怕生,晚上总要把一把刀放在枕头底下,才能安然入睡。有一次,枕头下露出锋利的刀尖,陈鹤耳不放心,想要帮她移走,结果手还没有碰到那把短刀,十五铃就如同小兽般弹跳而起。她眼里闪过的一刹那惊恐不是装出来的,后来陈鹤耳了解到这把刀是十五铃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后,就再也没想碰过她的那把刀。
所以去将军府的那一日十五铃执意要把刀给她防身时陈鹤耳就很惊奇,但是百般推辞后还是不得不接受下来。
现在自己的衣兜里正放着那把短刀,那把刀把都被磨包浆的短刀。
陈鹤耳不想在这种地方杀人,对方既然被称为将军,地位当然是不低的,这大麻烦惹上了就很难再摆脱了。但是对方明摆着不达成目的就不会放自己离开。
我该怎么办?
地上某种不明生物在地板上蠕动的“嘶嘶嘶”声越来越近,陈鹤耳的视线转移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