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老板一眼便看出此人绝非他接的客人,面色严肃的问道。
“小生柳毅云,祖籍湖南湘西古丈县,适逢春闱,此行正是去进京赶考,不料今夜偶遇此等大雨,故想借此歇脚,雨停就离去。”这白面书生拱手作揖,声音听上去清澈干净,但隐隐又有些颤抖,兴许是方才那一跤有些痛处,或是被老板的凶相所吓。
古丈县?邱虎目光一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位白衣少年。
“去去去,你且另寻住处,”老板皱眉挥手,“此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柳毅云细眉微蹙,面带乞求的对着老板又是一拜:“小生只是歇息片刻,待雨小些,自会离去。此行还剩了些盘缠,还望老板您能行个方便。”
少年拿出用干净白帕包好的几文铜钱,恭敬的双手递到络腮胡老板面前,低着头面色担忧。
“都说了这不是你该住的地方,也不是钱的问题。”老板声音明显比方才更严肃,“这里是死人店,不住活人。”
“啊?”柳毅云惊恐的倒退两步,诧异的看向老板,随即面色变得愠怒起来,眼神扫了扫邱虎,又对着老板说:“古人云:欺人是祸,饶人是福。先生若实在不愿在下栖身,在下自当冒雨离去就是,倒不必如此辱人。”
邱虎和老板同时一愣,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随即相视而笑。
“哈哈哈哈......”
柳毅云见二人不予回应,反倒是哈哈大笑看着自己,似在嘲讽玩弄,一时间面色急切,眼中竟泛起些泪光,大喊一声:“有何好笑,二位怎可如此欺人!”
这一声直接又将二人喊楞,看着柳毅云一副好似小女子受辱般的模样,加上其一身被泥水溅湿的白衣,可怜之中带着较真,怒气之下又藏着害怕。
“哈哈哈,哎,虎爷,这小子怎么跟个娘们一样。”老板笑得人仰马翻,语气之间带着满满揶揄之味,却并无实质性的恶意。
邱虎也是面带笑意,只觉这少年郎太过纯真,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敢独自一人在这山中深夜赶路。
“你你......”柳毅云声音急切,清秀白净的脸上焦急愤懑之色汇聚,似哭非哭般指着老板。
“好了,”老板一挥手,脸色摆正,“我是这店的老板,我说了算,你若没有伞,我赠你一把便是,赶紧离开吧。”
柳毅云紧咬下唇,就要继续与老板争辩。
“嗯?”老板大眼一瞪,面露凶相。
瞬间吓得柳毅云倒退数步,随即白袖一甩:“小生虽并非高尚儒雅之辈,但也不愿与你这种粗鲁鄙陋之人同在一屋檐,这就离去!”
“轰隆!”
一道闪电瞬间划过,炸雷声爆响。
“啊!”
刚到门口的柳毅云一声尖叫,被吓得一屁股又坐回了方才摔倒的位置。
随即立马又咬牙站了起来,悻悻的瞪了似笑非笑的老板两眼,深吸两口气,面色担忧的再次向门外缓缓挪动脚步。
“住下吧。”
一道雄浑平静的声音如一根丝线般,直接将柳毅云迈出门槛一半的右腿拉了回来。
柳毅云惊喜的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与此同时络腮胡老板也是表情怪异的看向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