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会给我交学费的,老师,你就让我先上课吧。”她眼含着泪花,冲到了讲台上对老师说。
她实在太想争取上学的机会了,现在她感觉自己的唯一乐趣就是上学。
老师把她带到了教室外面的操场上,说:“你还不明白吗?是你们家两个大人一起来给你退学的,学校已经没有你的名字了。”
“你学习还不错,我也不忍心让你退学,如果你真是要上学,还是要你们家大人亲自来说一说。”看见吴阿珍伤心难过的样子,班主任老师不忍的说。
有几个老师走了过来,大家议论纷纷。
“这小女孩就是去年她妈妈被车压死的那个的女儿。”有人说认得他们一家子。
有个老师悄悄说:“对了,她后妈刚刚带了她的女儿来我的班报了名。”
“后妈就是不一样,太狠心了,让自己的女儿上学,却不允许别人的孩子上学!”
“不能这样说,各家有各家的事。”
“可怜的孩子,她也才大概十多岁左右吧!”
吴阿珍背着书包一路哭着,小跑的往原路走。
到了家门口,她停住了脚步,流着泪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她突然感觉厌倦进这个家门了。
她在台阶上呆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背起书包朝着坡底下的溪水沟走去。
刚下了几天的暴雨,溪水沟的水已漫过了桥墩。
站在溪水边,看着浑浊的溪水上的漂浮的杂物由远而近的飘来,又由近而远的飘走,她脑子一片混乱。
她想起了妈妈常常和其他妈妈们带着各自的小孩来这里洗衣服,洗被褥情景。
有时她们还会下水洗个澡,无忧无虑的在水里面嬉闹,像男娃子一样摸小石子,拿着树棍打水仗。
现在她都知道这溪水沟里哪个地方深,哪个地方浅。
但是,听说有人在涨潮水时被水冲走后,妈妈就再也没有带她来这里了。
“妈妈,妈妈!”她轻轻的呼唤了起来,空无无物的眼睛顿时泪如泉涌。
她抬起头来,泪眼涟涟的望向了溪水沟对岸的牙子湾。
她从身上取下书包,脱下脚上的鞋子。
找了一个长得较深的杂草堆,把鞋子和书包藏在了里面。
她又重新站在了溪水边,潺潺的溪水从眼前滑过。
她在地上找了根木棍子,将裤腿绕到了大腿根。
她杵着棍子,光着脚,沿着桥墩慢慢的摸索着往前移动。
这条小溪是她曾经的游乐场,桥墩有几个,每个的大小形状,相隔的距离,她都很清楚地记得。
水没过了她的小腿,桥墩还能依稀地看得见。
再往前移动,水越来越深,已经到达了她的小膝盖。
桥墩也被浑浊的水和漂浮物遮盖了,她已经是完全看不见了。
现在她只能靠着手里的小木棍来摸索着往前走了。
站在溪岸边,她感觉不到水流速度,更不可能想得到下去会有什么凶险。
现在她已经来到了水中央,水已经漫过了大腿。
她右手紧握杵着石头的木棍,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吹过,哗哗的流水声从腿边滑过。
她心里开始慌张了起来。
她一动不动的站着,不敢抬头向四周看。
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人的呼喊声,又像是风的呼叫声。
她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