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公子哥问话,旁边一三四十岁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躬身回道:“回公子爷,这幌子上写的是椒盐胡饼,竟然卖十文钱一份,而且还每人限购一份,着实有些蹊跷。”
按照当下的物价,十文钱可买半斗米,足足六斤有余,普通的胡饼一文钱两个,都少有人问津,此处的胡饼十文钱一个却是趋之若鹜。
“哦?”公子哥眉毛一挑,来了兴致:“我倒要看看这十文钱一个的胡饼是什么样。”
无须中年稍微做了个手势,那七八个家丁打扮的健硕大汉当即挤进了人群之中,仗着身高力大,三两下便挤出了一条通道。
公子哥当先踏入,正看到买了胡饼的人,拍打上面的椒盐,然后把胡饼随意处理,不禁有些傻眼,这看起来怎么有些买椟还珠那意思?
“此乃奸商尔。”那面白无须中年却很快反应过来,悄声道:“公子爷,这掌柜名为卖胡饼,实为贩盐。”
公子哥顿时恍然,笑道:“这也算不得奸商,升斗小民生存之道尔。”
“公子爷说的是。”无须中年讪笑着退到一旁。
这公子哥让人也买了一份胡饼,就站在旁边观察着杨轩,直到胡饼卖光,围着的人群才逐渐散开。
看着杨轩收摊,公子哥上前问道:“小掌柜,生意正好,怎的就收摊了?”
杨轩瞥了那公子哥一眼说道:“我一天就卖一百份胡饼,卖完了,自然就收摊了啊。”
“我看还有许多人没有买到胡饼悻悻而归,小掌柜为何不多准备些胡饼呢?”
“这个嘛,所谓知足常乐,卖一百份就够了。”杨轩笑着回了一句,心说我总不能给你解释啥叫饥饿营销吧。
他这话很明显是敷衍,旁边那无须中年见主子碰了个软钉子,当即说道:“小掌柜,我看你这胡饼味道实属一般,却要卖十文钱一份,客人无非是冲着你那椒盐而来,可是你那胡饼上所洒的椒盐足有一两之多,恐怕是成本都不止十文钱了吧,莫不是小掌柜所用的均是私盐?”
这年头别说卖私盐,就连买私盐可都是要被打板子的。
私盐虽然便宜,但是纯净度却比官盐要差得多了,一般老百姓买不起官盐,无奈下也只能偷偷的买些私盐,毕竟比那些带有苦味的粗盐要好得多了。
科杨轩一听这话,眉头一皱,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你这人,怎可凭空污人清白,我这盐比官盐尚且细上三分,什么样的私盐能与我这盐相比。”
公子哥一挥手斥退了无须青年,和颜悦色的说道:“的确,小掌柜这椒盐里的盐味道纯正,比咱们家里用的青盐还细,的确是好盐,只是不知这么上好的盐,小掌柜哪还有利可图。”
杨轩此时已经收拾好了摊子,看对方这排场,明显是个富家公子哥,说不定还是个勋贵,而对于这种明显想要套他话的行为,他根本不愿多说,只扔下一句:“此乃独家秘方,无可奉告。”便推着小车离开了。
无须中年一脸不忿的说道:“此子无礼,要不要把他抓回来?”
公子哥一挥手阻止了正准备动手的家丁,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他说那椒盐是他独门秘方,难不成他会制盐之法?”
想到这里,公子哥沉声下令:“去查一查,不可惊动对方。”
“是。”
两个家丁一拱手,眉宇之中露出精悍的神色,然后转身大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