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朱厚照撇了眼李东阳,这个老家伙玩笑话也听不懂。
倒是谢迁想到先前永寿宫里有做法之事,惹得皇帝龙颜大怒。
外臣对此多有赞赏,因为这足可见皇帝不会再让佛老之术影响朝堂。
“陛下登基以来,的确节省用度,严于己,宽于民,圣君之所为也。”
朱厚照大方的接受了这句奉承,“所以说嘛。朝廷多收入些银子有什么可担心?正德元年,朝廷只拨了山东一个省份三十万两修河的款项,明年朕计划增加到两个,后年是三个,此外还有那年年为患的黄河,水利不修,农业不兴,可这些银子从哪里来?”
李东阳和谢迁眼神之中皆有振奋之色,“朝廷明年要拨两个省份的修河款?”
“朕计划是如此。不过要看今年山东的夏粮和秋粮的具体状况,山东的官员要让内阁和朕看到,修河款下去以后,粮食的收成有所增长,否则朕会怀疑,这些银子是否真的用在了刀刃上。”
当时要银子的时候话都说的好听,要回去又用不好,那两京一十三省好些个排队的,凭什么要给你?
李东阳和谢迁都听得懂皇帝的意思。
皇帝也是通过他们在向山东巡抚刘健传话。
甚至内阁也可以适当给山东以支持。
“有希贤公在,山东,无忧也。”
“若是朝廷再能有更多的银子,朕还想在应天,苏州、杭州,甚至是太原、洛阳等地也修建藏书园。说到底,京师的学子能看到免费的书,其他地方的学子也应该可以看到。
甚至朕还想,举人的廪粮也许多年没变过,是不是酌情增加?
各地的私塾可不可以由官府开办的更多?
私塾开办起来是不是可以供应一日两餐?
这样即便是最贫穷的孩子,只要送入私塾,就能够无忧无虑的读书。如此,我大明朝真不知该涌现多少国之栋梁。”
这一连串下来,李东阳和谢迁心都颤了,“照陛下所说,朝廷的岁入是要不断增加,增加的越多越好,若这些都可以实现,则我大明可远胜汉唐!
”
“现在两位阁老理解了朕,为什么已经聚拢了许多财富,还要再变动盐课了吧?”
李东阳想了想,认真的说:“盐课既然是弊政,自当要变!”
“谢阁老呢?”
“臣附议。”
朱厚照现在做起许多事情来,总归是有一个大义,就是他真的不会浪费钱。
李东阳和谢迁以及一众朝臣都相信这一点。
所以财富搜刮到了国库或少府中,很快又会以其他的形式出去。
马政兴起了,北直隶地区一年接着一年不停地有州县取消了民牧,边军强盛了,河工的银子有了,就连赈灾的力度是次数也都增加了。
这些银子哪里来的?
看看杀掉的头颅就知道了。
现在内阁铺垫好,六部也不是问题,主要的户部、兵部、吏部、刑部都是他的心腹,礼部、工部也都知道他的脾性。
即便取消运司的圣旨还没有立即下发,但关于盐场拍卖的准备工作则已经开始了,包括拍卖场地的选址与建设、盐场的产量核查确认、价格的确定,以及最重要的一点,资金的流向。
传统的官员已经很难再让朱厚照完全的信任,尤其涉及到经济类问题。
不过少府的职权的确是膨胀的太快了。
朱厚照思虑良久,把新的想法也告诉了两位阁老。
即少府要从户部独立出来,变成六部之外的‘第七部’,名字也不再称为少府了,而是改为国家资产司,简称国资司。
朱厚照可以预期自己后续的执政会大量的涉及到钱财。
而且,权力的集中天生就会导致财富的集中。
说的通俗点,就是皇帝可以直接掌握的国有资产会越来越多。他现在刚刚登基还可以用‘抄家’这种掠夺的方式,但十年以后可不行啊,所以这也是一个长远考虑。
不过李东阳和谢迁却不一定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