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充斥着香火气,云烟雾绕,很是呛人,却安静得出奇,陆明扶着陆安走出祠堂,忽然面前涌来了一堆人,都是陆家村的长辈与同年,上来关切询问。
他们见祠堂里的动静消失,便想着过来看看情况,有一白发老头快步行来,众人纷纷让路,走到陆明和陆安兄弟面前。
“小明,小安,你们,这,这,这……”
陆安声音虚弱,叫了一声:“二爷爷……爷爷和秀儿……没了!”说完之后,竟然痴痴哭出声来。这位白发老者是村长亲弟弟,排行老二,陆家村人都称呼他为陆二爷。
陆二爷悲从中来,瞬间老泪纵横:“大哥……秀儿……”身后跟着的陆家村人哭哭啼啼,村长走了,他们很难受。
陆明安慰:“陆二爷别慌,我和陆安联手,已经将那毛神斩杀,我们陆家村人再也没有神明欺压我等。”
“此言当真?”陆二爷收住哭声,看着陆明点头,顿时惶恐失声,眼里闪过一丝快意,随即面色一变:“你们跟我走。”
说完之后,拉着陆明和陆安两人,向着村口走去,并且驱散了随之而来的众人,让他们待在家里,关好门窗不要出门。
嫌弃手杖妨碍走路,立马扔掉,一瘸一拐拖着两人,并且对跟来的儿子道:“大郎,你去将柜子下面的的檀木盒子取出。把里面的一队玉镯子和一对珠花拿来,赶紧!”
身后,一个粗布麻衣的大汉应了一声,也没有问话,自去家中取东西。
陆二爷叮嘱道:“明娃子,安娃子,不是二爷爷不留你们,是你们待在这里太危险了,赶紧去城里,还能逃得一线生机。”
见两人不信,解释道:“从前神明作恶,有匹夫弑杀神明,全村喜悦,但是还没来得及摆出庆功酒,那匹夫便被城隍手下阴兵擒拿,吊在城隍庙外人有阳光暴晒,野狗啃食,你们若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鬼神传递消息的速度,非我们凡人可以想象,他们过来最多一炷香功夫就能收到消息,你们找机会往大城市里面去,在城市里面那些神明不敢太过分,也许能博取一线生机。”
陆明黯然:“可是陆爷爷和秀儿的他们还在祠堂,我们还没有祭拜。”
陆安坚定道:“对,我还要给爷爷和妹妹守灵。”
两人很坚定,陆二爷捶胸顿足,大呼蠢货:“你们两个兔崽子,大哥和秀儿的尸身我会处理,不会让他们暴尸乡野,你们先逃命去,到时阴兵来袭,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这时候,大郎气喘粗粗跑来,拿着一个檀木盒子,取出玉镯子递给陆安,取出珠花递给陆明,叮嘱道:“穷家富路,你们逃命在外,一定要小心,把钱带在身上,多少能有点用处。”
陆安泪流满面:“二爷爷……”哽咽着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我们今日便走了,您和大伯你们多加保重,孙儿不能在跟前尽孝。”
陆明无言,将珠花珍而重之的揣进怀中,对着陆二爷深深鞠躬。
陆二爷在大郎搀扶下,挥了挥手,无尽的语言哽咽在胸口,只吐出两个字:“去吧。”
西北方向,晴朗的天空忽然风起云涌,弥漫来一阵香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袭来,陆二爷面色一变:“他们来了,赶紧走!”
看着两位少年离开的背影,陆二爷哈哈大笑:“我陆家的儿郎,出息了!此举当浮一大白!”
“大郎,回去喝酒!”
两人都没有收拾东西,直接向着村外走去,走了一会儿,陆安停下脚步道:“陆明哥,我们分开走,能走一个是一个。”
陆明怒声斥责:“我们是兄弟,岂能扔下你一个人独自逃跑,那毛神是我们一起斩杀,若是神明或者阴兵赶来,我们兄弟并肩作战,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话音刚落,将陆安背在背上,运足功力,健步如飞。草丛上,只能看见一道幻影,陆安解释道:“明哥,你听我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一定跑不掉,我可能会死,但你一定会死。”
“你看这里有我在‘金牛学院’就读的身份牌,那些毛神对我‘金牛学院’颇为忌惮,只要没有彻底撕破脸皮,他们不敢真的杀死我,不然我们学院老师一定会找城隍要个说法。”
陆明道:“行,那我将你送到金牛学院,我在想它法。你现在先行调整肌肉,减少血液流逝,不然撑不了多久。”
天色愈发阴沉,浩浩荡荡遮盖着苍穹,向着陆家村的位置,涌了过来。
几乎能闻到空气中的香火气息,陆明走上大路,这是快速通往渊城的路,猛然看见那条大路上,有几名好几丈高的虚影,由天上降下的云彩凝结。
陆明转身就走,直奔山林,那明显是神明降临,根本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