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好吗？”代姜近了近她，这样的温柔十里怎能不动容。

“等多久，等你在九重天宫上受人朝拜，与天帝同心一起看盛世天下吗？那我呢？你是要我等你回来听你说天界盛宴有多热闹吗？”十里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喜欢天界。”

我不喜欢天界，代姜记得娅姬也曾有过同样的表达，那时的自由时光与九重天宫的富贵相比，天神不屑，也不羡慕。

微风拂人心弦，杳神宫内万物像是感受着春日里的光，暖意在花海中荡起涟漪激起心底的愉悦醉人心脾。

……

“娅姬！”

这一叫，又似千斤重石，众人倍感压力袭来，只觉后背一阵凉风，瞬间清醒。

楚千离一步一步从殿中来，面色沉重苍白：“娅姬！”

十里微微张开了嘴巴，腿脚不听使唤，思绪飘飘然，身子也变得轻了，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身份会是楚千离来说破。

怎么可能！怎么会！

她一时间神情恍惚，失了言，代姜更是像是在他心中拔了刺一般，竟有轻松的感觉。

“你果然不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十里就是娅姬！”楚千离看向代姜，逼问他，“我说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会护着一个神族小仙灵，你把她的命看的比自己都重要，你别说你不知情，不然你怎会如此淡定！”

“还有你们几个，是不是都知道，她就是娅姬！”

云兮的视线到了十里身上，他无力反驳。

“为何不能相认？嗯？明明娅姬还活着，为何就不能坦白呢？难道她不是我们的牵挂吗？”

“你……”十里沉了沉气，眼睛酸疼便努力睁开了一下，“我……你是何时知道我是……”

楚千离气恨自己不争气，再看十里时，彼此不见往日的轻视，眼泪不受控制的一颗颗往下掉，清晰可见。

“若不是我喝多不清醒，怎能听到你的真心，你是不是想瞒我一辈子！你还活着你为何不和我们相认！”楚千离鼻子酸酸的，分明是在责怪她。

又道：“你当初被天界责罚，法术尽失，受了那么重的伤以凡人之躯轮回，我以为你凶多吉少，早就死了！”

“你不是恨我吗，我死了你该高兴才是。”十里酸楚。

“你莫要胡说！”楚千离收了收情绪，对代姜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承认十里就是娅姬吗？莫要让我看不起你！”

代姜变幻出宣云扇，往上一挥，杳神宫马上就形成了结界，目的是这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外传。

十里也抬手在额头上施法，缓缓道：“我的天神印记消失了尽三千年，许是你帮我找回赤熙羽的缘故，近些日子才隐隐的出现，都说孟氏熬的一手好汤，凡是喝下者，前尘往事一概不知，可是我没有解脱。”

“我这记忆，伴了我好久好久，你们每一个人在倾鹊台的过往，我都没有忘记，还有我是如何踏上九重天宫守护上古神物磐桀，我是如何毁了苍生安危，我根本就忘不掉。”

“是我不好，承担不了天神责任，以至于倾鹊台荒废到如今，因为恐惧天帝的手段，我便变了性子，一心只想活命，如此不堪的我，怎敢让你们叫我一声娅姬。”

“我不止一次的问过你们，我身上可还有你们心中那个天神的灵气，一点点都找不到了吧，我经历过无数次的折磨转世，真身受损，样子也不似从前，对不住了，我没有走好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