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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都是爷爷带她一起去市场买年货,回家之后爷爷还会动手做糍耙。在她还小的时候,揉面技术不到家,通常都是乱揉。

爷爷为了防止她捣乱,会给她揪一个小面团,让她在一旁搓着玩。哪怕到最后她搓成了奇形怪状,爷爷都会夸她,顺手在她嘴里塞一块熟的小糍粑。

等长大了之后,无论她怎么做,都做不出爷爷的那种味道。

新丧第一年,家里是不会有人上门拜年的,洛荞也没有买多少东西,将就着够用一个春节就好了。

随便炒了两个菜,洛荞打开了电视机,看起了春晚。

那些小品还有相声可真有意思啊,笑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洛荞有些好奇,大过年的谁会打电话过来。

她走了过去接起电话,“喂?你好?”

那边却没有声音,于是她再度出声,“喂?你好?能听到吗?你好?”

还是没有声音,洛荞只当是别人无聊的恶作剧,不再说话把电话挂了。

直至电话传来忙音,电话那头的女人才将死死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放了下来,擦干了自己眼角的泪。

刚刚洛荞说话,差点她就忍不住出声了,但幸亏忍住了,否则一定会被洛荞发现的。

而她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打了过去呢?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生走了出来,“妈妈,电话打完了吗?可以吃饭了。”

女人应了声,“哎来了。”

男生没有留意到自己母亲残存的眼泪,传了话就直接走进去客厅。女人赶紧再度擦擦眼泪,收拾了一番,将所有的痕迹都掩盖掉。

进屋后一片欢声笑语,她笑了笑,帮忙一起布菜。

还是就这样吧,各自安好。

洛荞草草吃了饭,收拾了碗筷,匆匆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便独自出了门。

不远处的广场每年都会有好多人在那玩,很热闹,总比她一个人在家好。

今年的冬天很冷,狂乱的风夹杂着冷意狠狠扑过来,但小孩子不怕,举着红色的小灯笼穿着小棉袄在空地跑,他们的家人就在后面跟着看着。

年味很浓。

这时一个小女孩举着红灯笼跑的时候一头撞向了洛荞,她登时被撞的一趔趄,扶着旁边的小摊贩的车子才堪堪站稳。

洛荞蹲下来看着那个鼻头有些发红的小姑娘,“小妹妹,你没事吧?”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说道,“对不起姐姐,我没事。”

她的家里人很快就赶上来了,急急询问道,“芽芽,怎么了?”

芽芽回过头对他们说道,“我撞到这个姐姐了。”

她妈妈急忙又向洛荞道歉,“对不起啊,我这个孩子平时皮惯了,没撞疼你吧?”

洛荞摇摇头,“芽芽很乖。”

方才自己问的时候,芽芽不是第一时间哭而是向自己道歉,这就说明了她家里人其实很注重小孩子的教育。而且刚刚上来的时候他们也是先问缘由才做下一步,比其他家长好了太多。

芽芽的爷爷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了洛荞,“孩子,收着吧。”

洛荞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这个我怎么能收呢?”

芽芽爷爷慈祥的笑了,将红包直接塞进了洛荞兜里,不许她再拿出来。

“芽芽跟你撞在一起就是缘分,这个红包也不大,拿个好意头。你还在读书吧?祝你来年读书进步,学业有成。”

旁边他的家里人也纷纷劝她收下,洛荞鼻头一酸,竟险些哭了出来。

“谢谢爷爷。”

一家人带着芽芽走了,走出了一段距离芽芽还回过身对洛荞挥手道别。

洛荞一愣,也笑着对她挥挥手,芽芽才心满意足转了回去。

等到他们都走远后,洛荞把手伸进去兜里摸了摸那个红包,仿佛上面还残存着芽芽爷爷手的余温,烫的可怕。

她摸着摸着,明明想笑,泪水却模糊了眼眶,她已经没有办法再收到爷爷给的红包了。

也不知道爷爷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见到了奶奶,会不会两个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也会谈起她?

“放烟花喽!”不远处突然传来呼喊。

洛荞抬起头,不久后数发烟花便窜上半空,炸开一朵又一朵灿烂的花,格外震撼。

紫色的,绿色的,黄色的,红色的,悉数开放,勾得人走不动道,于是人们纷纷停下欣赏着这场烟花盛宴。

“新年快乐!”烟花燃烧完毕,人们纷纷互相道贺。

洛荞因为看烟花而凝结在眼眶的泪倏然滑落,她藏在人群后面,小心翼翼的呢喃道贺。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