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银河边上,百无聊赖的晃着双脚,脚下流光浮动,波光粼粼。
“玩弄他身心如何?”我徐徐道。
“桑晚,你这是以报仇之名满足自己的私欲吧?哈哈哈!”余烬毫不顾忌他当值守卫的身份,仰天大笑。
我皱了皱眉,瞟了他一眼,不明白这有何可笑的:“余烬,你收敛点,玩忽职守是大罪,连银河桥也不想守了?”
“这里山高皇帝远,长生殿还是帝君的别院,除了他还有谁会来?”余烬终于停下他那魔幻的笑声,走到我身旁坐下。
“有这么好笑吗?我很差劲?”
“不是,帝君看着温和,可性子却是清冷至极,我怕你捂不热。你还是不要挑战这种高难度的,免得受伤的是你自己。”
余烬一番语重心长的劝告让我好强的心燃起熊熊烈火,“我就想看他为我发光发热的模样!”
特别是在床上!
不过,这后半句我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犹豫了一会儿,我开口道:“余烬,借我点星石呗。”
“怎么?不够买下凡的通关宝谍?”
“嗯,这笔生意亏大发了。”
“行吧,差多少先从我这拿着。别说借,咱俩难兄难弟的,说借就见外了。”
“好兄弟,哪天我爬床成功做了天妃,必定让你去守太霄神殿。”我嘻嘻笑着应道。
余烬白了我一眼,“谁稀罕!还是银河桥悠闲自在。”
在天界,像我们这种身份低微的小仙是不允许随意离开天界的,必须用星石换取通关宝谍才能下凡。
我费煞心机的赚星石,只为了买通关宝谍。
全因通关宝谍实在太贵,而下等仙婢的月俸又实在太低。
我频密的下凡不为别的,只为到魔域探望一下我那被封印的好朋友。
我的真身是一朵白色罂粟花,无名无姓,在一众妖冶艳丽的罂粟花中,我那一身无暇的白倒算是清流。
其实真正让我成为清流的,是我天生残疾,双目失明。
我自小生长在暗无天日的魔域中,但对于我来说,长在哪都是一样的。
一朵失明的花,视觉已经不重要,我需要的是声音。所以,我成了魔域方圆百里最呱噪的那朵花,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唠嗑,花花草草,甚至是路过的妖兽,我都得与他们唠叨上那么一两句。
直到有一天,我附近闹出一番不小的动静,自此我有了一位邻居,还是一位声音十分好听的男子。
他十分高傲,端着架子不愿搭理我,一天下来,只有我在自言自语。
后来,许是被我锲而不舍的精神所感染,又或是魔域实在太无聊,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我。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我们相互作伴。我最喜欢听他说外面的世界,阳春白雪,满山红叶,青林黑塞,秋虫吊月,它们在我脑海里幻化出无数影像。
“想看吗?外面的世界。”有一天,男子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才无所谓的答道:“花期有限,太迟了。”
“桑榆非晚。”男子语气认真。
然后四周又陷入了安静,忽地,男子又开口:“你从此便叫桑晚吧,我是玄苍。等着我,我离开魔域定会去找你。”
话毕,我只觉双眼被一股温暖笼罩,眼眶酸酸软软的,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喷薄而入。
后来,我才知,那便是光。
玄苍长得很好看,五官精致,轮廓深邃,但现在他只能紧闭着双目。
我心中不忍,道:“玄苍,我只是带着你的眼睛去看一看这个世界,回头我便将眼睛还你。”
“这个世界我已看过太多,待我出去后,你来当我的眼睛足矣。”
“不行,我绝不夺人眼睛,到时我定要还你双眼的。”我急了,冲到他跟前解释道。
玄苍伸出手准确的抚上我的脸,嘴角带着笑意,不再说话。
玄苍赐我姓名,赠我双目,恩重如山,这份情谊,即使日后还了双目,我还是要好好报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