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往里瞧了瞧,便察觉出里面气氛不对“母亲?云儿?你们怎么了吗?”良玉又往里探了探头,这下终于听见安盈压抑的呼痛声“安姨娘如何了?”
云儿顶着一头的汗匆匆而来,瞧见良玉眼睛虽然亮了亮,却也知晓此时孰重孰轻“安姨娘约莫在小半个时辰前发动了,我们煮了参汤,安姨喝了,柳姨说约莫还得等几个时辰。”
他用最快的语速说完了眼下情形,又仔仔细细的将良玉露出在自己视线重的部分打量了一遍,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没有足月吗?”良玉低声喃喃,凌厉的眉宇打成了一个结儿“那云儿你盯着,若是安姨娘有呼吸不畅或是别的不良症状就悄悄车板,我能听见。”
云儿闻言,便知情况并没有好转,眼中担忧又起,可话头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只是呆呆怔怔的带了一丝祈求的望着良玉道“就真的不能让我陪在你身边吗?”
良玉没说话,就连方才瞧着云儿的那双凤眸都敛了敛垂下了睫毛,云儿又是失望又是懊恼的垂下了眸子,心里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厌弃与憎恶。
“云儿,我赌不起,也输不起,你乖,替我守着家人,好不好?”良玉低头说着话,音调也是淡淡的,但她已经示了软。
云儿心头一颤,紧握的指尖也不由松了松,甚至就连方才一直所坚持的,都在良玉吐出那“好不好”三个字的时候消失的了无踪迹“好!”他这么说着,却不知怎么张的口,倒像是被摄了魂魄一般。
良玉深深的瞧了最后一眼方才重新将木板放回原位,有些卸力的靠在车厢上,却也不过须臾,她便重新打起了精神,以手为哨吹了几声,便喝令身边的护卫又加快的马车的行进速度。
马车快到晋阳城的时候,后面的马蹄声也渐近,良玉纵身跃下了车辕,一步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清云瞧见了,也想有样学样,却被良玉坚决的目光制止了,他抿了抿唇,眼睛有些发红,但到底遵了她的意思,只是凌空甩起的马鞭越发的响了。
最后一辆马车将要过去的时候,马车上也纵身跃下一个人,身姿灵巧飘逸,转过脸来却是个面上无须的老人家,他望着良玉笑的慈和,只是说出的话却半点儿不见客气
“咱们小姐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将所有的事儿都扛在身上?”他掸了掸袖子,又将一双手交叠背在身后“为将者,御下为上,而不是身为将者自己冲锋陷阵,这点,小姐不会不知....”
良玉抿了抿唇,方才心头的杀气因为这句斥淡薄了些,垂了头恭恭敬敬的唤道“白爷爷,此时非彼时,安姨娘发作了,并不适合在外逗留...”
“哦,所以你一个领主,如今神武家的掌权者就自己冲锋陷阵?”那被唤做白爷爷的人仍旧是阴阳怪气,就连看着良玉的眼神都是斜睨的
“咱们这把老骨头还没死呢?怎轮得到小姐自己拼杀!叫咱们死了如何有脸去面对老祖宗!”他气咻咻的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