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王清聆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在枯灰的高枝上爬着一只黑蝉,林中有蝉最是常见,可不应出现在这个季节。
王家叔父忽然说道:“从咱们进入山林时,沿途的树上几乎都爬着蝉,或高或低,都是如此模样。”
“怎会如此古怪?”王清聆从地上捡了一枚石子,朝黑蝉扔了过去,黑蝉并未受惊逃走,而是往上爬了爬,刚好躲过石子。
“咦?”王清聆又捡了一枚石子投掷,黑蝉又向上爬躲开了。
这下众人都觉得诡异非常,恰在此时,前方的赵喜田突然栽倒在地,一动不动。
“伯父?!”郦善长大叫一声跑了过去。
王清墨伸手但并未将他拉住,众人不再谈蝉,连忙跟了上去。
跑到近前,郦善长蹲下后翻过赵喜田抱住,却见赵喜田脸上皮肤溃烂、双目流血,王家叔父用手指摸了摸赵喜田的脖颈和脉搏,摇了摇头。
张南周看着赵喜田溃烂的皮肤突然想起了山魈身上的伤口也是如此模样,霎时觉得寒意涌来,还未来得及提醒大家小心,却听得前方林中传来了呵斥声:“什么人在此蓄意杀人,还不住手!”紧接着出来十几个捕快,围住了众人。
“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捕头说道,便示意动手。
王清墨从人群走出,朝着那捕头说道:“各位官差是哪个衙门的?尔等为何会出现在此呢?来后不问缘由竟要把我们带走,这是何道理?”
“少废话,先跟我们走,有话到公堂上再说!”捕头说话办事同往常一样,料想不会遇到阻拦,况且十几人手拿铁尺、绳索,抓几个书生还不容易,这么点事哪还需要县令亲自前来。
“话说明白了再走不迟,”王清墨本就冷傲,面对不讲理的捕快们自然没有好脸色:“就凭你们这些人,恐怕还带不走我。”王清墨背手站立,虽然个头不如捕头,但露出的气势和压力却压得捕头不敢与其对视。
捕头只感觉面前这小子比自己县令还吓人,心想这小子怕是个铁板,硬抓恐怕够呛,可不动手的话又怕县令事后怪罪,一时犹豫不决,还偷偷朝林中撇了一眼。
“哈哈,老夫告罪,让王兄受惊了!”一道声音从林中传来,随后一官袍男子走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着五人方向拱手。
王家叔父见状,朝来人拱手:“原来是介甫兄!来去匆匆,竟未能在太康一叙,实在可惜!”
来人正是太康县县令周介甫,周介甫满脸笑意,解释道:“前几日应酬上司,实在分身无术,可惜不能畅饮,还望随之兄海涵!也感谢随之兄仗义除妖!”
王随之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些许小事就不要再提了,敢问介甫兄到此是...?”
“实不相瞒,事关你身后那人,”周介甫命人打开了一张文书,上面赫然画着张南周的画像,周介甫这才愤慨地指着张南周说:“此人在太康城丧心病狂、胡乱杀人,老夫这才带人一路追赶而来!”
“什么?我没有!”张南周没成想天降祸事,竟有人诬陷自己杀人:“我入城后即在客栈住下,第二天就出城离开了。”
周介甫扭头看了看张南周,笑着说道:“有没有本县令自会判断,你先要回去听审,我看你也是一个读书人,放心吧,没有人会故意刁难你!”说完看向王随之,征询道:“刚才是误会,我只把此人带走,随之兄没有意见吧?”
王随之尚未答话,王清聆已在旁忍不住说道:“不行,死者为谁?何时而亡?又是何人报官的呢?张南周杀人是何人所见?”
“大胆!”众捕快朝王清聆喝道。
周介甫看了一眼王清聆,朝王随之问:“这是?”
“家兄之女!”王随之答道。
“哦,原来是太傅千金,果然不一般,”周介甫脸上堆笑,继续说道:“本案着实有些蹊跷,既是太傅千金的朋友,我自会照顾一二!”
“那也不行,他不能跟你们一起走!”王清聆态度非常坚决。
“这...”周介甫十分为难地看向王随之。
见得如此,王随之当然要顺着侄女的意思,拱手说道:“介甫兄,我们与张南周一道而来,路上也深知其为人,其的确为良善之人,绝不可能行凶杀人,此事我可以作保,还望介甫兄给个薄面!”
周介甫眼神转动,深知不宜再纠结此事,只好说道:“那大可不必,我岂能不相信随之兄,既然如此,此事作罢,还望一路珍重!”说完,竟拱手告辞。
王随之心想,此人外号“鬼难缠”,断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果然,这边张南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周介甫作势走了几步后,猛然回身,望向蹲在地上抱着赵喜田尸体的郦善长问道:“你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