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章 诚意(2 / 2)西去无故人首页

殿前气氛还未轻松片刻,永乐府尹袁朗出列启奏:“近日永乐城陆续出现流民,人数倒不多,经查,都来自西南黔州。”

“黔州这两年旱灾蝗灾严重,黔州刺史都有报,朝廷也下拨了赈灾款项和粮食,想必流民也是因灾被迫离乡,既然人数不多,袁卿自行安置即可。”沈易安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

“启奏皇上,流民确实是因灾,但是怪就怪在这人数不多上,而且他们似乎都是专程来永乐的。”袁朗又奏到。

左永年听了这话心中奇怪,盯着袁朗问:“袁大人此话何意,人数不多难道不是好事?难道要所有人都因灾流落异乡?”沈易安听了左永年的发问,也一脸疑惑地看着袁朗。

“自朝廷下拨款项和粮食赈灾以来,黔州未再向朝廷要求增援,说明灾情得到了控制,就不应该再出现流民。但若治灾不力,为何黔州不再上报?连续两年旱灾蝗灾,受影响的百姓定然很多,那流民自不止这些,也不会才出现。”袁朗说道。

“黔州至永乐路途遥远,兴许大多数流民去了别的较近的州府,只有很少一部分来了永乐。”左永年说。

“那左大人意思是黔州确实治灾不力咯?可是黔州邻近州府并未上报流民之事。”袁朗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也可能黔州治理的挺好,但是有少部分人没被救济到,流落到了永乐,毕竟黔州那么多人,总有遗漏嘛。”左永年赶紧解释。

“那吕大人,如果只是遗漏的少部分人,那他们为何要千里迢迢都来到永乐?”袁朗反问。

这一问把左永年问的无话可说,一旁的吕庆中眼见左永年局促,心中一阵窃喜。谁人不知,这左永年是黔州人士,自己的发迹之地如今糟了灾,他怕是心中也不爽快吧。

“黔州乃我大宁西南重要粮仓,如今连续两年受灾,左大人无非是忧心罢了。”钟离睿突然出列替左永年解释道,一时间缓解了左永年的些许尴尬。沈昱偏过头看了钟离睿一眼,心中有些不悦。

“嗯,朕自是明白尚书令大人。”沈易安说。

“臣认为黔州在治灾方面可能存在问题,请皇上下旨彻查。”袁朗启奏道。

“既然袁卿心中有疑,那就安顿好流民后详查,一切以永乐城的安全为重。”沈易安说道。

散朝时,沈昱三两步追上钟离睿,问:“你这是与左永年为伍了?”

“话说这么难听干嘛?我不过就是向着理儿而已。”

“上次问你你就糊弄我,你究竟答应他什么条件,他才放过柳烟的?”沈昱问。

“我能有什么条件是左大人看得的上的?”钟离睿反问。

“我们何不直接把这件事向皇上说明,皇上自会惩治左永年一干人等,何须你如此受他牵制?”

钟离睿听完,心想:“还真是兄妹,说的话都一样。”他不疾不徐地说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翻出来也没什么意义。再说了,揭露左永年,于你于我也没什么好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做了坑害励王谋杀柳烟的勾当,揭露他是为人臣的本分!”沈昱有些生气。

“我不过就是答应在朝上不与他为敌,多帮着他说话,你放心,我不会替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啦。”钟离睿故作轻松地笑笑,“我们是为了救下柳烟,其他的都不重要。”

“就这么简单?”沈昱不太相信的样子。

“嗯。就这么简单。”钟离睿轻轻推了一把沈昱,故意换了话题问:“最近小世子还好吗?果真是当了爹,就不常来我府上了。”

沈昱知道钟离睿在故意回避话题,于是也不再追问,“哎,淑晚如今一心都在孩子身上,慎儿最近添食粥糜,似是有些不适,淑晚疲于照顾,我忙完了公务也都在帮衬她,确实是不得空。”说起小世子,沈昱一脸幸福,“你与贞儿得空了可以过来瞧瞧孩子,陪淑晚说说话。”

“好。”钟离睿应到。

其实早在奏请皇上之前,袁朗就留意到这些流民身上多少都有伤,不只长途跋涉所留下的摔伤擦伤之类,还有一些是明显的刀伤勒伤,但是当他派人询问时,除了得知他们来自黔州之外,其他问什么这些人都一概缄默不语,满脸不信任。袁朗心中有疑,刻意在殿前没有说明这一点。散朝后,袁朗特意去了一趟勤政殿,又请了一道旨意:“有需时,南大营全力协助调查流民一事。”

领到旨意之后,袁朗一刻也没有耽搁,他在永乐城南寻了一家驿站,想将流民统一安置在一起。可是这些人一如问询时的不信任一样,根本不配合袁朗的工作,在被袁朗的属下从各处带到驿站外时,一个个都不愿意进去。袁朗一边向他们保证自己是受皇上之命前来安置大家,一边不停告诫下属要和气一些,以免惊着他们。

此时,袁朗注意到流民中有一对祖孙,老人明显身体很是虚弱,身边的小男孩使出了浑身的劲儿抵着老人的身体,老人才能勉强坐住。袁朗走近他们说:“这位老伯,你哪里不舒服?”

老人依旧不说话,小男孩眼见有人愿意帮助他们,迫不及待开了口:“阿翁已经病了好多天了,我们没有银子瞧大夫,你可以给我阿翁医病吗?”

老人想要伸手去捂孩子的嘴,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手了。

“可以啊,我这就派人去给你阿翁请大夫,你们先进驿站休息好吗?”袁朗弯下身体对小男孩说。

在袁朗的示意下,几个下属立刻上前将老人扶进了驿站。剩下的人看着这祖孙俩进去了,有几个才跟着进去,但仍有些人不愿意,便坐在驿站门口。袁朗也不强迫,只安排下属给他们端了茶水。

过了好久,大夫来了,给老人诊治一番后,说:“这位老者病情有点严重,这里离医馆太远了,我每日来回不便,不如将老者送到我的医馆去吧。”袁朗二话不就说,就安排了马车将这祖孙二人送去了城中的医馆。

接下来的两天,城南驿站仍是没有传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些人虽然都住了进去,但是依旧是什么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