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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芩在雅竹轩等到近中午，《群书治要看得快睡着了，纪世南才慢悠悠地踱进雅竹轩。

白子芩一眼就认出他来，他与纪世东夫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纪世南应该比纪世东夫子小了许多，头发花白还没有全白，但是他的面部表情看上去比纪世东更严肃些，更刻板。

他一进门，不去拿自己的书，反而来跟白子芩搭话：“姑娘，老夫拙作何如？”

白子芩很认真地老实回答：“我看不懂！”若不是等在这里无聊，她是不会翻看的。这些东西，对她而言，真是无用。

不期然她会这样回答，不是说岭南的女娃娃们都读书吗？纪世南老脸上很精彩。

“不过，定然有人看得懂！不知老先生愿不愿意跟那些看得懂的人聊一聊？”

纪世南捋须一笑，这个小姑娘果然有趣。

“可以，不过老夫有个要求！姑娘要帮我把这些书卖了！”

五百本，每本一千两，一共五十万两银子，五万两金子，这是抢钱呢吗？别说田妞会心疼，白子芩也肉疼了。

虽说知识无价，可这也太贵了些！不是说不应该定这么个贵的价格，而是这个价格，一般的读书人谁买得起。

“听说老先生定价千两纹银一本？”

“是！老夫十年心血，难道还不值这个价？”

“自然是值得！只是老先生似乎不打算把这书卖给那些能看得懂的人！”

“此话怎讲？”

“老先生当年读书时，可会以千两纹银买一本书？”

纪家虽然不缺钱，可真要拿一千两银子买一本书，也是会被打得皮开肉绽的。

纪世南不语。

“先生既然开口让我卖这些书，我自然是不会推迟的。至于具体怎么卖，什么价格，先生是否能让我做主？我最终交付给先生五万两银子，先生以为如何？”若真是五万两金子，也不是卖不出去，可以后读书人的成本就太高了。

当然，她也不会真的千两银子一册卖，她打算印上六七千册，天下读书人那么多，运去各地卖个十五两一册还是可以的。

这样一来，纪家在读书人心中的鼻祖地位怕是动摇不了了。

两位纪夫子应该谢她的。

纪世南不语，身边的老仆人在他耳边低语：“老爷，百两银子一本已经是伏羲大陆绝无仅有的价格了。”

纪世南对钱其实没有多少概念，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血不能便宜了卖，所以就开了这么个价格：“好！只是这个时间？”

“这是十张银票，每张一千两，我自己先买。”白子芩想把他留下来，总要给人家钱，人家方才好把自己安顿下来。他想来拐纪世东夫子回齐国，她也可以把两位夫子一起留在岭南，这是她等纪世南的时候想通的事儿。

纪世南身边的老仆人收下银票。

“先生随我去学堂，可好？”白子芩装了五十册书，两个背篓装得满满的。她也不用别人帮忙，一手一个提着走了。

纪世南和随从跟着她一起走。

这买卖划算，赚了一个书院的山长，一册好书，纹银嘛少说万两，具体多少，书卖完了才知道。

这帮小鬼们不是想着纪夫子陪他们去钱塘吗！

满足他们！这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她倒要看看淮阳城淮清书院的山长给不给他们好果子吃！

淮阳城……

是夜，白子芩辗转难眠！

百里子衿跟着叹了一晚上的气！

……

次日，学子们便出发了，有淮清书院的山长纪世南带着他们，一路上大伙儿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抱书苦读。

三个月后，放榜，钱塘考生中举者五十余人。

三个月后，再次放榜，钱塘考生中进士者，二十余人。

等钱塘县令拿到名册时，脸色铁青。二十余名进士只有两人是真正的钱塘考生，而其他的都是岭南来的。

一打听才知道，这些岭南考生都读了一本叫《群书治要的书，去书局买回来那么一翻，才知道这才叫书啊，提纲挈领，一目了然。

怪不得！怪不得！

这事儿一时间钱塘县的学子们中传开，《群书治要被抢购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