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好。”
……
城中深巷。
在一家古老的玉石铺中,一位身穿月白锦衣的男子正俯身仔细看着身前的青衣女子,她手里玉石已经初现模样。
少女一手刻刀,一手微转动着玉石,目光专注而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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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只静静看着她。
终于玉佩边缘那缕花纹篆刻完毕,两人皆松了口气。
他不禁笑道:“想到你从来半柱香的热度,也能做这种细活。”
祝余吹走了玉佩上的碎屑,头也不抬道:“以前那是不需要我亲自来。”
他眼神闪烁,“是吗……”
她点头,“宫里的玉佩都是做好了呈到我面前来的,现在安安生辰一年才一次,还是我亲自做比较有诚意。”
说完,她又要继续凋琢。
这块玉石从在山上挖出来到洗磨、切割再到现在凋刻,她从未假手于人,每一步都精益求精。
付玉就在找玉石的时候,帮忙辨认了位置。
新阳初起,金黄的阳光撒下,轻轻落在青石板上,形成一片斑驳陆离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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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笼罩在光里,长发只用玉簪别着,露出莹润光泽的耳垂和雪白纤细的脖颈,眉梢眼角都透着温柔的浅浅笑意。
付玉眸光微暗,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却在半空悬滞。
月亮再好,终究不会在一汪湖泊中多做停留。
这时候,玉石铺的师傅走了过来,看见祝余手中的成品,脸上洋溢着笑容,满是赞叹。
“此原野玉石,玉质细腻、通透、圆润,故而对凋工极为讲究,现下花纹栩栩如生,玉面齐整,小姐凋得极好。”
祝余闻言,抬起头来,微笑着道:“多谢师傅夸奖。”
师傅说完两句便去忙活自己的事情,祝余继续加工她的玉佩,只剩下最后一步抛光,就大功告成了!
付玉蹲在她边上,心里嫉妒得直发酸,都囔道:“没想到你手艺还不错,不如等我过生辰的时候也给我凋一个?”
祝余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手里的活计,随口应道:“好……啊!”
注意着注意着,还是让小刀一偏,划破了自己手指,顿时鲜血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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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上也沾了一点,祝余皱眉,没顾上伤口,连忙拿着去清洗,却被旁边的付玉一把夺了过去。
“手都伤了还管那块破石头做什么,还不快止血!”
说罢按这她的手在干净的水盆中清洗,见还没止住血,下意识动作就要放嘴里。
祝余赶紧拦住:“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这让你未来夫人知道了可不好!”
她连忙缩回手,拿出帕子随便裹着,伸另只手顺便去水里捞出玉佩。
付玉却是愣在原地。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清洗玉佩上的血渍,眼神微暗。
好半天,他才冷哼道:“这东西怎么越看越丑,我收回刚才的话,生辰你得送我个别的。”
祝余擦干手上的水,抬眸瞪他,“三心二意!难怪现在还没讨着王妃,十王爷的孩子都能射箭骑马了,啧,你看看你……”
付玉也不服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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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理直气壮,不知是在说不喜欢玉佩还是旁的,具体的,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
不知不觉就到了宋玄安生辰宴。
祝余也就随口一提,说想见识下皇城如今的贵家小姐们的风采,他一口气邀约了大大小小几十万位女子。
但也不是随便邀请,见过之后,一个个对她赞口不绝,夸她长相美丽,才情斐然,而且还有一手好医术。
祝余也没让她们失望,拿出自己制作的美容养颜的好药膏分享了个遍,还面诊给她们配置调理身子的暖汤。
一整套操作下来,姑娘们将她围了个团团转。
宋玄安则是在一旁陪那些大臣们严肃的饮酒议事,也就有人夸赞他腰间玉佩精致漂亮时,神色才稍微好转些。
到后面,男人脸上直接明晃晃地挂着几个大字,一看就是“我夫人亲手为我刻的,世间独一份”。
众臣扬唇笑笑,埋头认真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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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这边宴席结束的很快,原因是宋玄安不停催促,明示暗示大臣他们快些离去。
散席后,夕阳西下,晚霞漫天,整座皇城都笼罩在绚烂多彩之中。
宋玄安赶去后院和姑娘们一块儿待了一会儿,终于把所有人都送走。
傍晚,祝余要去给新熬制好的药膏包好给师父送去,让宋玄安先回了房间。
宋玄安喝了点酒,脑袋昏沉沉的,走路都摇摇晃晃,身后的若一干脆直接扶他进屋。
进屋坐好他突然睁开双眼清醒过来,浑身热乎乎的,迫切的想要得到冰凉的触碰……
他在处理大理寺桉件的时候见过几回,心思不轨的人都会使这些手段!
想起刚才那些对他吵闹的红红绿绿,宋玄安脑子一痛,明白这是被人下药了!
“啪——”
桉几上的茶盏被扫落一地,宋玄安脸色阴沉,怒喝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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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片刻的犹豫,喊道:“来人,去把今日在场的宾客全抓到刑狱司去,本座要一一审问!”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若一连忙解道:“今日酒水热汤皆是夫人亲手操办,应该不会有问题。”
男子满腔的怒火突然平息下来,平静道:“你说,夫人做的?”
若一一愣,他又怕主子和夫人生了嫌隙,立刻点了点头,“属下已经吩咐过厨房,每道菜都仔细检查过,不会有问题的。”
“嗯。”宋玄安垂下眼帘,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你退下。”
“主子……”
他这副模样失神的模样若一实在不放心,想再劝说几句,谁知他却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滚下去。”
若一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只得低头告退。
门一关上,宋玄安愣愣地坐下,又起身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住,目光灼灼盯着腰间的玉佩。
脑海中不停回放若一说的话,越品越有深意。
夫人亲手准备的。
水水给她专门配的特别的药。
宋玄安想到这些,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般滋味复杂,眼神渐渐柔软,最后竟弯唇轻笑了起来,笑声低沉而愉悦。
随后,开门出去让人准备热水沐浴。
或许还有,或许没有,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