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请记得我哦!我的名字叫童年!”
童年在睡梦中摇晃着脑袋,口中喃喃梦呓。
“请一定记得——来看我!我们——我们——约好了——”
啊!她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会这样?我是——怎么了?刚才的睡梦中,她好像,好像喊着谁的名字?好像是个男生?他,是谁呢?为何近来会频频做这样的梦呢——
梦境里,满地洁白的梨花,梨花树下那个追逐的男孩的身影……
恍惚之间,校园内的花圃边,戴眼镜的养花男孩;风雨的茶山路上,踽踽远去的背影……在她的脑海中倏忽闪过。
可是,可是学校里,何曾见过那样的男孩?茶山镇上,几时有过那样的风雨?
那些影像,她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感觉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却又似乎真真切切,像是尘封在大脑里的缥缈的记忆,又像是几帧刚从水雾里捞出来的泛黄的照片,仿佛来自洞穿时空的某个未来,隐隐约约、若隐若现,又水渍斑斑——
哦,童年不禁哆嗦了一下身子——她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了?这种感觉,像是——像是自己刚刚被人从湖水里拖出来,湿湿的,凉凉的,还带有一些劫后余生的温暖。
而那些恍惚间的影像又是什么呢?是想告诉我些什么吗——是某种人生经历?还是某种预兆呢?它们,和那个男孩,那个男孩,和我之间——是否也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不觉间,两片潮红已经爬上了她的脸颊——是内心深处的少女羞涩呢?还是透过竹窗照进来的熹微晨光?
掀起窗帘,东方已经泛红了。
她看到了挂在窗前的那把淡紫色的雨伞,自然而然地,又记起了四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在九寨沟景区里送她这把伞的少年。
那个夏天,童年刚填报了高考志愿,打算做些零工攒点学费钱,本来是在九寨沟一家茶馆里做茶艺的,不过高中的英语老师给她推荐了一份私人导游的工作——给两个刚来中国的外国留学生做英语陪同翻译。她不是专业导游,不隶属于任何旅行社。不过她欣然地接受了——除了因为可以得到一份不错的薪酬外,还在于那份工作能够发挥她的英语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