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下,一座破败的老宅前。
张秀芹怒目切齿,颤抖的手举着着竹条往楚榆身上招呼,她边打边哭骂道:“让你贪嘴,我让你贪嘴……呜呜呜……”
她整个人陷入癫狂之中,竹条被挥舞得毫无章法,楚榆手上又端着刚分得的碗碟,左避右闪不及还是挨了好几下打,偏那竹条又细又软,打在身上火辣辣的一片。
“秀芹,你打榆丫头做什么?”赶着牛车前来的萧时安忙三步并做两步,把张秀芹手上的竹条夺了去,“分家是我决定的,她不过是个傻孩子,你打她有何用?”
张秀芹不甘心的咬了咬唇,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可是……可是,云醒参加的乡试费用该怎么办?”
她不满地瞪了一眼楚榆,都怪这个傻子贪嘴,要不是多喝那几碗米汤,他们三房也不至于被萧家近乎净身出户般赶了出来。
原来的楚榆确实是个脑袋不太灵光的傻孩子,原主母亲早年因病过世,前几年外出打工的哥哥也杳无音信,相依为命的父亲为了在狼口救下萧时醒,被恶狼咬成重伤。
弥留之际,楚秀才恳求萧云醒一定要照顾好傻闺女,并且亲自给两人定下成亲的日子后,重伤不治一命呜呼。
萧家老太郭氏,为了摆席赚点礼钱好给她爱子买笔墨,心急之下在楚秀才下葬的第二日便着人赶着牛车将原主接到了萧家,办了一场没有新郎的荒谬婚宴。
次日早食,便因原主多喝了几碗米汤,被恼羞成怒的郭氏扔了一个茶壶砸倒,原主后脑勺直接磕在凳脚上,当场就殁了。
现在的楚榆,是被换了芯儿的。
触及到张秀芹的眼神,楚榆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已经在心里记仇的小本本上给张秀芹画上浓重的一笔。
张秀芹被瞪得一楞,不免有些心虚,但好在终于唤回点理智的。
她忙跑过来一把抱住楚榆,手不停的在她刚才被打过的地方揉搓,“都是娘不好,榆丫头你还疼不疼?”
“疼。”楚榆冷冷地盯着她。
张秀芹一噎,顿时缩手缩脚的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这个坏了脑子的傻子怎的感觉有些凶巴巴的?
不去理会张秀芹。
楚榆抬起头看向身后的老宅,老宅常年无人打理,年久失修,墙体脱落摇摇欲坠,草席子的屋顶早不知道被风刮到了哪里,屋内长满了成人高的杂草,这里便是他们萧家三房要住的地方,也是楚榆未来要住的地方。
一言难尽。
但能在煤气罐爆炸死后,幸运的成为穿越大军中的一员,楚榆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以她苦学了五年的厨艺,超前的智慧,带领萧家三房发家致富不过是指日可待?
“咕噜”不争气的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计。
楚榆摊开郭氏分给三房的米粮布袋,只见里边蠕动的米虫和硬壳虫数量比米还多。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咋一看到布袋里的米粮,张秀芹抹着眼泪朝着萧时安又哭了起来,“你娘这是要我们死啊!”
其他三房几人见了,脸也瞬间黑沉了下来。
他们还得靠着半麻袋米坚持到秋收啊!
萧时安不甘的又将装黑面和糙米的袋子打开,黑面发霉板结,糙米也爬满了硬壳虫,那本来就少得可怜的米粒早就蛀没了……
很快,村里闻讯过来好多帮忙的人。
楚榆被吵脑壳抽抽的疼,于是跨上被老鼠咬破了一个大洞的竹篮外出躲闲,头也不回的朝张秀芹扔了句,“娘,我去附近挖点野菜。”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凤凰村后头便是凤凰山,传闻这凤凰山深处住着凤凰,因此而得名。
初夏时节,还是有不少野菜可以挖,还没走几步便看到满地的苦菜、蒲公英、荠菜等野菜,还在石头堆里发现了野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