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于平静，苏苒和博闻被送回了原处，刚刚所有的痕迹都被抹除。

宋雨会被人发现是逃罪自杀的，她在这个世界只留下了罪名，被她抓起来的人鱼送去了科研院观察，人鱼和人族签订了协议，但人鱼的存在暂时不对外公布，人族会派人在海域巡护。

唯一的一点是博闻不见了。

在彻底离开前，江巡带着宋雨的灵魂来见了苏苒。

“大人，我与她会在这三生中受尽苦楚来赔罪。”天道弯了弯腰行礼，他有些欣慰地看着江裔：“正非正，邪非邪，两者凭字语难断，你本心未变，日后……”

祝福的话还没说完，江巡再次被哽了一下，江裔的注意力全在苏苒身上，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罢了，他都被气惯了，也不差这一次。

宋雨的灵魂颤抖了几下，在江巡轻抚了之后，苏苒听到了她的声音，是一句很轻的道歉，尽管现在已经毫无意义，苏苒沉默，没有应她的话，真正该受这句话的人已重新投胎转世，她没资格替原主原谅。

或许是看出他们并不愿见自己，江巡带着人离开了，天上降下了雷，十几道雷劈向了江巡，他托着宋雨的灵魂放在心口处，受下了雷罚，从天道坠入了凡尘。

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江裔接受能力良好，丝毫没有受到半点影响，甚至，他还很高兴，开心到，每天嘴上都能挂着笑意，对那些人的出现毫不在意。

尽管占有欲和黏人度是一点没少。

“你要再不去实验室，他们能把电话都打烂了。”苏苒推了推还在身上粘着的江裔。

因为长生药，科研院那边没少派人来催，要不是江裔那张冷脸，他们恨不得挤进家里来住着，而被他们叫的火热的江博士根本没什么事业心，整日在家混着。

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江裔娴熟地给挂了，正要拉黑，他发了条消息过去，紧接着是拉黑。

“烂就烂吧，我还能换号。”

摆烂到极致。

他几乎是挂在了苏苒身上，没有半点形象。

苏苒无奈，任由他抱着，幸好她也没工作，人鱼不需要工作，之前的公司上交了，国家怕他们饿着，每个月都会打一大笔钱过来，时不时送点东西来关照，之前卖出去的珍珠都全还回来了。

总之，她现在是国家养着的人鱼。

感受到苏苒的纵容，江裔又是一笑，从前他觉得日子枯燥，日复一日的实验，如今，暗黑的生活被照进了光，他有了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

江裔是半人鱼，父母打破两族的界限，后诞下了他，他并非是两族都期待的存在，但他是父母挚爱的象征。

父亲是咒术师，而母亲是一条人鱼，因为频繁用咒术，导致折寿，父母签订了合契，最后丧亡，被誉为怪物的他被赶出了村庄，说恨，他是没有的，为子便要受父母所犯下的罪责，不过是不被接受，他也无需被人接待，过度的情感消耗他不太喜欢。

江巡只知他受人白眼与驱逐，却不知那群人并未对他做什么，他带走了父母的一切，还有村民备好的钱财，而他的身份一直被隐藏地很好，岁月流逝，那个村庄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他早已遗忘，哪还能有什么恨。

遇上江巡只是他人生中的意外，那是他第一个称不上‘朋友’的‘朋友’，那人自作聪明，实际上蠢的很，以为能瞒住他，但破绽百出，他随意试探就露出了马脚。

反派，主角，与他有什么关系，他觉得开心就好，左右不过多了个‘人’，江巡好像死了，他有空会给他烧点纸钱，就当是为了‘报答’这些年的‘没意义’的‘陪伴’了。

“想什么呢？”苏苒的声音让江裔从过往中醒来，他转头在苏苒的脸上快速落下一吻，眸光中带着眷恋和柔和。

“在想，苒苒什么时候能让我碰碰鱼尾？”

他的语气缠绵，像是黄昏时的海浪收去了凶猛的攻势，轻缓地冲刷着，让人滋生无法言明的酥麻感。

苏苒直接拍开他，语气凶巴巴地拒绝：“不行。”

觉得不够凶，她冷着脸又补了一句：“什么时候都不行。”

天知道人鱼靠鱼尾也能，那些花样要比书里描述的还放肆，她怕尾巴能被折了。

腰差点断了，现在还要折磨她的尾巴，她是最可怜的小人鱼。

江裔诱哄着：“我教苒苒唱。”想到苏苒的五音不全，他转了个弯：“我教苒苒催眠的咒术，作为回馈，苒苒奉献一次鱼尾，如何？”

小算盘敲地挺响。

苏苒在他的手上轻敲，似笑非笑：“江先生莫不是忘了先前做了什么？”

江裔的笑容一僵，果然，秋后算账这四个字在任何时候都是奏效的。

“跟踪我？装成又老又丑的服务员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