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韦珪说服了,一阵风一般跑去找韦匡伯与吴氏。
看到她这样子,韦珪无奈笑了出来,这么多年还是小孩子的心性,风风火火的。
其实叔父叔母定然也想到这个办法了,只是一时间忙慌了头,婼然又与他们唱反调,现在有韦珪提醒,肯定会想明白其中利害,只要对症下药,对王家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摆出退无可退已经屈服的样子,拖延两年也不是难事。
如果两年后她想明白了就是好的,想不通还是要跳这个火坑,那就由着她吧,有的人只能撞了南墙才会回头。
那厢韦尼子已经到了韦匡伯与吴氏的堂屋。
“瞧瞧你这是什么样子,没有一点世家大族出身的做派!”吴氏正和夫君因婼然的事情而忧虑气闷,再看到没有一点规矩仪态的韦尼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她自小就没有长姐的贴心懂事,也没有韦珪阿姐的聪明伶俐惹人喜爱,更加没有妹妹婼然的娇柔美丽,这本就是她的性格,为何要去学别人?
有些生气的她刚要回嘴,转念一想父母也不容易,便顿了顿,说:“爹爹、阿娘别生气,有办法了!婼然的事情有办法了!”
此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可信一些,可尼子从来都是迟钝一些的,哪里会有什么办法?韦匡伯奇怪道:“不要胡说,你哪里会有什么办法?没什么事情还不快下去!”
“女儿才没有胡说呢,我是认真的,真的有办法了!我把事情告诉阿姐了,是她说的!”
一听她把事情都告诉侄女了,吴氏更加生气,指着她的头说:“不是说了要你瞒着你阿姐吗?她最容易忧心多想,李家的事情还不够伤心烦虑的吗?”
“都不要说了,这事情也瞒不住她的,咱们还是先听听看有什么方法吧!”韦匡伯赶紧叫停快要吵起来的母女两人,把话题拉回来。
听到父亲允许,尼子忙不迭说:“这事情难就难在妹妹这个当事人现在是铁了心要嫁的,我们说一千道一万她都听不进去,阿姐说了只能拖,拖延到她及笄,两年的变数可太多了,我们能做的也有很多,不如先跟王家商量一下,一切等到她及笄?”
冷静下来,韦匡伯和吴氏让韦尼子先下去,之后细想侄女说的方法,觉得十分有道理,只是他们之前都被气得昏头转向,反而忘记了对付来势汹汹的敌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逃避。
当下两人便回书房,商量便好托词后,韦匡伯写好书信,吴氏叫来管家韦福把信给他,让他使人去王府送此书信一封。
这个理由是多么得合乎礼仪规矩,看他王家能否等得了两年。
王世充府邸内。
“伯父,韦家可准允了?”
王世恽刚回到府里,位子还没坐热,自己那个好侄儿又来了,因为弟弟王世充现在正领命前去平叛,府里一切事务都由他来负责。
没了弟弟在一旁管束,这个侄儿便露出了真面目,花天酒地就算了,现在还看上韦家的小女儿,设计来了个英雄救美,好在没人怀疑,竟还想要将人娶回家,也不知要如何跟弟弟交代。
这一代韦家虽然没人身居要职,但也是京兆有名有姓的大家族,自己也不好跟对方撕破脸皮,可韦匡伯那厮就是死鸭子嘴硬,怎么说也不同意。
原本王玄应正一连期冀地望着回来的伯父,一看王世恽的脸色明白今天这事又不成了,他心中气恼极了,暗骂韦匡伯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子,自己伯父则是没有半点本事,只知道依附他爹,仰仗他爹的权势混日子,现在让他办这么件小事都不成!
越想越气,难听的话便从嘴里溜了出来,“你小子刚才说什么?我可是你伯父,你竟然这么说我?”
“伯父?我顺心的时候便愿意叫你伯父,不顺心了你就是依附我爹的蛀虫,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件事办成,可别怪侄子翻脸无情!”王玄应放下狠话就离开了,身后的王世恽恶狠狠地看着他的背影,想反驳却发现他说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