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了吐了口血:“呸…若不是小爷我有点底子,现在只怕已经是具尸体。”
第九轻狂不耐烦道:“你果然该死,连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想不清楚,还活着做什么。”
王了笑着,嘴里血红一片:“我是聪明人,你自然也是,都说聪明人,自然明白在没有得到相等的代价前,点到即止是自己最大筹码,若我再说下去,以你的智慧,不难猜出你想要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第九轻狂先是沉默,随即闭上眼睛,在深吸了一口气后睁眼说道:“你想活着。”
王了摇头:“远远不够。”
第九轻狂道:“你师父活着。”
王了道:“还是不够。”
第九轻狂道:“好,够贪,也很有胆魄,你想要的活着都依你。”
王了脸上的笑不再僵硬,嘴角放松下来:“你只需此刻下山,去做你想的事,三个月后,我人与书,会出现在你面前。”
第九轻狂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这一切都前提是你如何证明我想要的你给得了?”
王了咬牙深吸了口气,在呼气之后,缓缓说道:“天星灵聚脉相望,地起山河应辰光。玄气九珠风向止,黄土阴曹魂斗魄。宇宙洪荒三尺高,日月盈昃鸟宫藏…”
王了说了几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口诀后,本抱着怀疑态度的第九轻狂陷入沉思,天星灵聚脉相望,这一句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开头,而下一句则是宇宙洪荒三尺高。
此时听到王了念出的口诀后,第九轻狂立即开始在心里演变,天星灵聚脉相望,地起山河应辰光,只不过多了一句口诀,第九轻狂推算的世界却比之前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也让他对演算之事看得更加清楚。
第九轻狂很想此时此刻拿下王了,以千万种非人的酷刑逼他说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修行秘诀,可他清楚知道王了是一个怎样的人,哪怕才刚刚接触,却如相交数十载,以他的脾气,若自己强行逼问,最终得的也就是个什么都没有。
同时,第九轻狂也清楚一件事,虽然王了与他一样混蛋至极,可一旦说出了口,就会以九分的决定权选择执行,他既然承诺自己三月后人与书出现在他面前,那他就一定会做到,到时是他技高一筹,还是自己道高一丈,各凭实力。
“好,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第九轻狂说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此行的目的,虽有偏差,可最终还是达到了,二十年他都等了,又怎会在乎这接下来的三个月。
再者说了,用三个月博一个天大的好处,于他亏损的不过是三个月的心情,这场博弈他第九轻狂不亏。
就在第九轻狂快走出一世殿时,他脸上的笑容终于肆无忌惮起来,而他也笑出了声,前脚跨出一世殿,被他以气控制在观世崖下的陈德菊恢复自由。
刚恢复自由的陈德菊立即转身,准备朝小菩提道观里奔去时,在她身前的竹林里突然响起第九轻狂的声音:“小师妹,师父他为了续命五十年,今过二十,本该承受逆天而行之劫死在这二数之间,可你这徒弟当真是好手段,竟知你我二人不知之事,续命三月,若成了,师父他当年也算没白消耗寿命为你摆下七星灯,小师妹,今日再见,后会有期,为兄下山了。”
小菩提道观的山门前,五千南囜军突然驾马转身朝着山下离开,他们在上山前,第九轻狂曾吩咐过,他进入道观之后,若风吹虎旗向南飘便自动下山去,如今风来旗动向南飘,南囜军领令下山。
此时在小菩提道观的万丈红尘道上,第九轻狂背着双手,一步一步向下离开,他望着前进的阶梯,回忆起当年他与师弟师妹跟着师父下山的背影,这些背影从一开始的清晰可见到一个又一个的模糊,当他的视线里再没熟悉的身影时,第九轻狂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四处寻了几下后,向下走到一处杂草前,在这杂草下是人工凿出了的石阶,可供下山的小菩提道观的弟子们休息。
第九轻狂坐到杂草上,因为体积的关系,坐姿有些滑稽,那本就是给年纪幼小的弟子休息坐的,他一个大人坐在那里如何不滑稽,而他自己也知道,可有些时候,无论别人看到的结果如何,都会有必需去坐的理由,这个理由可以为人道,也可放在心里不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