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萦和原与试从寂炼魂谷的另一侧出口出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个白发红眸的男人。
三人在内城外围随便找了家客栈歇脚。
蓝萦忍了一路,终于能出声询问:“师兄,你怎么知道他是鬼城城主?”
鬼城城主不是闭关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蓝萦本来是想拿手戳原与试的,被他拿剑柄敲开,手背红了一块。
“下次没净手之前,别碰我!”
“哦。”蓝萦讪讪的将手收回来。
至于怎么知道鬼焰的身份,原与试对此就两个字:“见过。”
“那他为什么会被困在那里?”
蓝萦觑着鬼焰,小声跟原与试说着话。
不过说被困着好像也不对,人家是可以随便进出的。
原与试还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知。”
鬼焰跟着他们出来,也被原与试做了一些障眼法。
除了蓝萦和原与试,谁也看不清他的长相,除非对方修为高于他。
一路走来,鬼焰自己把锁链套了回去,对蓝萦两人也算和颜悦色。
于是蓝萦开始胆子大了起来,典型的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
从原与试那里得不到答案,她便慢慢挪到鬼焰身边,犹豫的看了他几眼。
“你想问便问。”
鬼焰闭着眼睛安静坐着,但以他的修为,早就听到刚才蓝萦和原与试的对话。
于是蓝萦便不客气问道:“前辈,你为什么会被锁在里面?”
“你不是在闭关吗?”
但鬼焰却没有马上回答她。
他睁眼看了原与试一眼,那双血眸在屋内灯光下,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在回答你们的问题之前,小朋友,你们先回答我,你们玄剑宗的行止仙君会不会来鬼城?”
这个问题涉及到了蓝萦的知识盲区,她也只能看向原与试。
原与试在鬼焰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鬼焰。
闻言便道:“师尊自然会来。”
得到肯定答案,鬼焰收回视线,突然叹了口气:“这几个问题,待行止前来,我自会亲口和他说,你们不便知道。”
“……”
他不说,蓝萦也没办法逼他说,于是她只能问其他问题。
“那前辈对如今鬼城的局势,是如何看法?”
蓝萦说的是鬼焰闭关后,他的几个孩子争夺权力一事。
鬼焰闻言一笑:“如何看?那自然是能者居之。”
他对于自己几个孩子的事倒是不生气,还能淡然一笑。
只是笑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鬼焰又问:“你们是如何进得了我鬼城禁地的?”
蓝萦便把是鬼冥打开的阵法封印一事告诉他。
鬼焰听完久久沉默。
久到蓝萦以为他又闭眼“睡觉”时,一抬眼才发现他脸色有些许的不对劲。
具体表现在那双血色红眸里,突然掺杂了几缕不详的黑线。
刚才淡定的情绪消失无踪,鬼焰脸上多了几分嗜杀暴戾。
蓝萦下意识觉得他很危险,马上远离了他,跑到原与试旁边去。
原与试皱着眉看着他,正在沉思。
眼看着蓝萦跑开,鬼焰也知道自己又开始失控。
他手脚上的锁链开始收缩,紧紧缠着血肉,直到血液滴到地板上,他心中的暴虐这才被压了下去。
蓝萦望着他的变化,心想原来鬼焰出事不是空穴来风,他好像真的有了什么毛病。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又为何留着个会伤害自己的锁链在身上。
“两位小友可否帮我个忙?”
鬼焰深吸口气开口,声音变得嘶哑不堪。
蓝萦见原与试不说话,她试探道:“什么忙?”
“帮我从我儿鬼冥手上拿回城主令牌。”
蓝萦没有答应:“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拿?”
且不说他们两个打不过鬼冥,就凭鬼焰的城主身份,他为什么不亲自去?
他一出现,鬼冥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鬼焰叹了口气,对他们坦白:“我现在全身修为被封,自是无法亲自前去,况且,我手下有人早已叛主,我在明他们在暗,实在不方便行动。”
这半年来,鬼焰并不是对鬼冥私底下的小动作一无所知的。
好几年之前,他就察觉到自己的几个孩子在觊觎自己的位置,并且私底下小动作不断。
但他对此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流。
鬼城城主需要真正有能力的人来担任,所以他从来都是假装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演变成养虎为患。
鬼焰对几个孩子的态度,一直都是放任他们的野心的,但那是建立在他百年之后主动退位的基础上,一旦有谁妄想篡位,他便会立马翻脸。
经过鬼焰的解释,蓝萦这才知道,原来城主令牌一直以来都是由城内的族老保管的。
族老只忠于城主,在下一任城主上位之前,是没有资格拿到令牌的,更别说还打开禁地放人进去。
鬼冥这一举动,既是在告诉众人令牌在他手里,他就是下一届城主,也是在明晃晃的打鬼焰的脸。
“我想,你们也不希望见到鬼冥成功上位吧?”
鬼焰即使不用看,也知道蓝萦和原与试的想法。
为了让两人能够答应他,他再次甩出一个炸弹:“如果还不能决定,你们可以去查查,澧都附近的几座城池,那些鬼和鬼冥有没有关系?”
似乎是为了应证他的话,此前原与试联络的段子桦和夏入池也到了这家客栈。
段子桦一进来,就将他和夏入池查到的东西给原与试和蓝萦看。
外出作乱的几只鬼怪,恰好就出现在鬼冥某个属下的附庸名单里。
那几个名字,蓝萦在做端茶倒水的活时,也见过一两个。
几人对视一眼,感觉此事好像愈加复杂了。
这里面涉及了鬼城内部的争斗,还有和修真界的矛盾,不是他们几个弟子可以触及的范畴。
但让几人坐以待毙,他们做不到。
正如鬼焰所言,他们确实不想看到鬼冥上位,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想阻止他要做什么。
*
城主府里。
蓝萦这次扮成桂花,守在了凤倾颜的院子外面。
鬼冥的住处把守太过严格,他们进不去,只能来凤倾颜这边寻找机会。
自从翠花的身份暴露后,凤倾颜便让鬼冥盘查了一番城主府内的所有鬼仆。
结果自然是没有查到,只是发现原来的翠花不见了而已。
一个丫鬟失踪引不起任何注意,鬼冥加派了更多人手,现在凤倾颜的院子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凤倾颜拿到了长生花,还得了涂山尊者的传承,此时正在屋子里闭关。
少了送东西靠近她的机会,为了不被怀疑,蓝萦不敢随意搭话,每天也就打探不了任何消息。
于是她便只能守在外面,偷偷观察那些鬼换岗的秩序。
[系统,你确定令牌在凤倾颜手里吧?]
[确定的,原文里鬼冥就是把令牌送予凤倾颜,当做定情信物。]
这蓝萦也知道,她只是不够确定,才又问了系统。
段子桦对蓝萦选择从凤倾颜处入手有些不理解。
在他看来,令牌在鬼冥手里,他们要想偷,也该去鬼冥房间。
在空守了两天无果后,他问:“我们真的能在这拿到令牌?”
对于他的疑问,蓝萦又不能直接说原文里令牌就在凤倾颜手上。
于是她只能含糊道:“以我对鬼冥的了解,令牌十有八九在凤倾颜手里。”
这说法自然无法说服段子桦,他觉得蓝萦可能有些意气用事。
“师妹,你不能因为凤倾颜先前和你有过嫌隙,就平白断定令牌在她手里。她虽不是什么完美的人,但也是修真界的宗门弟子,断不会做出与鬼冥同流合污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