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简短两字,孰不知其间情深似海,此为陪伴的承诺,更为厮守的誓言,宛若漆黑中一道突现的光亮,照亮慰藉与希冀。
陆岩拥住丁灵琳不撤手,思绪翻涌,牵动记忆。
昔时,为让陆庄免落奸人之手,他重归陆庄,一举夺得庄主之位,恍恍惚惚仿若大梦,然而,庄主之位是至高荣誉,庄主却又是附带重重杀机的身份。
记忆深处,埋藏着一段尘封旧事。
陆庄真正的繁荣时期,始于陆铭继任庄主之位,陆铭的辛勤引领,步步成就了陆庄“江湖第一大庄”的盛名,造就了名扬四海的陆庄。
陆岩并非一心向着江湖大义与武林和平,他自许生而平凡,然而决心不许前辈的尽心竭力付诸东流,至少,应对得起甚至因此亡命的陆铭。
他内心的柔软处,存有对父亲陆铭的父子之爱,一个错过,父子之爱仅换得“树欲静而风不止”。
而今,浴火重生,更多的爱待他坚守,即便一载过来历尽艰难险阻,他,未曾后悔。
圆窗半敞,日光洒下一片耀目流金。
陆岩与丁灵琳倚着被日光照得温暖的墙壁,径直席坐地面,他将陆铭生前之事,毫无保留地讲予了丁灵琳。
若说日光温暖了陆岩的皮肉,那丁灵琳温暖了他的心房。
“如此说来,我终于明白阿岩的执着。”
陆岩阐述已毕,丁灵琳抬手抚过他的长眉,指触眉稍,落于他的泪痣,拭去自他额角滑下的细汗。
“曾经有人告诉我,执着过深,怕会变成妄念,只是,生而为人,如若无事执着,茕茕孑立,怕是妄顾此生。”
丁灵琳的纤手仍停留在陆岩的脸颊,陆岩说着,抚上她的手背。
若非心中那一份执着,丁灵琳便不会与陆岩相逢,陆岩此番话,她颇为赞同。
“阿岩勿要伤怀,适才应承放纸莺,阿岩可是忘了?”丁灵琳神色喜悦,倾刻扫除陆岩的忧伤情绪。
话音方落,悦耳的欢笑声自轩窗外悠悠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