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惊蛰那天,谭府西侧院那颗老槐树下发生过什么。”红袖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父亲,难道您当真半点儿也不记得了吗?”
“你……!?”孙建之闻言耳边犹如炸响一个惊雷,张大了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迎娶朝阳长公主赫连娇之前,其实是有一个未婚妻的。
并且两人虽然还没有拜堂,但那个姑娘一直寄住在他家,两人早就有了夫妻之实!
当年他爹谭斐人为了让他顺利迎娶赫连娇并且永绝后患,命人将那姑娘装进麻袋里乱棍打死!
可是他不忍心!
那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于是他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偷偷跑到关押那姑娘的西侧院把人给放了!找了个身形体态相似的女人代替!
在那姑娘离开前,两人还曾在西侧院那颗老槐树下颠鸾倒凤!
这事儿他连他爹谭斐人都没告诉过!眼前这个女子怎么可能会知道?
莫非她竟然真的是……
孙建之只觉得不可置信,他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你到底都在胡说些什么,什么‘西侧院’?什么‘老槐树‘?爷根本一个字儿也听不懂!”
虽说依旧是声色俱厉,但态度比之方才不知缓和了多少倍。即使不用沈逐月提点,红袖也隐约察觉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她稳了稳心神,低头垂泪道:“父亲说您不记得‘西侧院’和‘老槐树‘了,那女儿斗胆一问,您可还记得婉儿,还有……”
说到这里,红袖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哽咽了一声。
她将声音放低,学着一个温婉女子的语气说话。
“妾是真心爱慕郎君的。”
“这几日天气有些凉,妾看郎君身上的衣衫有些薄了,特地做了一套出来,还望郎君不要嫌弃。”
“天气干燥,容易上火,郎君此去求学,平日里定要记得多喝些茶水,还有……这是妾亲手所绣香囊,可以提神,郎君也带在身上吧。”
“此次分别,应是再无相见之期,妾,妾……”
到了此处,红袖仿佛再也说不下去,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孙建之坐在桌旁,良久回不过神来。
这些言语,都是婉儿当年私下里与他相处时说过的,眼前这个女子,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如今的孙建之看世上所有女人都是玩物,但他是曾真心爱过一个人的,那就是婉儿!
因为别看他嘴上不说,但是他心里清楚的很,如今那些对他献媚逢迎的女人,全都是屈服于他的钱财权势,只有婉儿是真心爱他的!
只有婉儿!
至于其他女人,那些看不起他的女人!
哼,看不起他又如何!不愿意伺候他又如何!
最终还不是要跪在他的脚下,像条狗一样被他玩弄!
事实上,他并不屑于真的和那些女人做那种事。